蓝兹越想越窝火,对捷那的好感遗失殆尽。
吉极一觉睡到晚饭后,睁开眼睛就傻笑:"蓝兹来了!"跳起来"噔噔噔"跑到正厅,居然没人!
正收拾茶具的书童忙陪笑:"蓝将军,相爷他们用膳去了,我侍候您过去。"
两人来到主屋客厅,吉极从进门那一刻,眼睛就只盯着蓝兹看。他瘦了,操劳那么多事,一定累坏了,难怪会染上风寒。我要把他接回将军府,好好调养
看蓝兹上下也打量自己,吉极有些局促,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捷那见两人相互瞪着波涛暗涌,心思一动。他曾到沙东国调查过吉极的身世,但没有结果。看这两人的神情,分明是旧相识,难道,蓝吉极是从伊网来的?
蓝兹反应过来目前的情形在旁人眼里十分诡异,于是转向帆切皇帝,强笑说:"细看下来,才发现蓝将军竟是故交,只是体貌变化太多,刚才大意没有发现。"
吉极听他说得疏远,十分不满,看他又瞪过来,不敢说话,郁郁坐到捷那身边。
捷那慈爱地笑着:"蓝将军也没想到旁观者会是老相识吧?"
碧斯"扑哧"笑出声来,想着捷那这几天一定被吉极取笑惨了。
吉极只是不吭声,斜眼偷瞄蓝兹。
蓝兹知道欧来亚一直在审视自己,现在看捷那嘴上说笑眼里也满是探究,笑着帮吉极解围:"蓝将军离开伊网时,我还只是个混饭吃的少年。"
吉极听得气苦,胃里一阵翻腾嘴里苦涩不堪,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恶心的感觉,咧开嘴说不出话。
念念不忘的声音怎么会如此夹枪带棒?是这段日子过得很艰难吗?还是因为自己离家出走,爷爷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碧欧泉也看出吉极和蓝兹间有点不对劲,于是笑着打岔,催书童给吉极准备饭菜。这时,管家进来报告说,沃顺国大使派人来,请摄政王和蓝将军速回使馆。
走出宰相府,临上马车,吉极扶在墙上一阵干呕,捷那冷眼看着,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回到使馆见到信差,原来是七岁的小皇帝卧病不起,太后差人来呈报摄政王。捷那想了想,让传令兵回禀太后,自己还要耽搁几日才能回去,小皇帝养病要紧,功课和武技训练先暂停。传令兵刚出屋,捷那又把他叫住:"通知摄政王府管家到月光使宫为皇帝祈福!"
传令兵和大使离开后,吉极也站起来往外走,捷那看他强撑的背影,轻声喊:"先奴吉极?"
吉极本能回头,迎上捷那了然的目光。
吉极忽然平静下来,走回桌旁坐下,吩咐仆役去煮夜宵。
"原来你早知道,怎么不说呢?我憋得好辛苦。"
捷那看他刚才还是行尸走肉的摸样,现在又一脸皮笑,简直跟不上他变脸的速度。
"嗨,给我讲讲伊网的事情吧!"吉极跳到捷那旁边,摇着他。
"你真想听?"
"想听死--了!"只有了解了伊网情况,才能知道蓝兹为什么那么冷淡。
捷那终于看出来他在佯装快乐,轻轻搂住他:"如果你要报仇,我--不阻拦。"
"咯--噔!"心跳又漏了一拍,今天真是惊讶多多。吉极依然皮笑着,不露痕迹地挣开捷那的手,勾把椅子坐下。
"我先奴家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捷那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脸坦然。
"旁观者是改革派。"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对呀。改革是伊网保持活力的发动机,改革是伊网持续发展的护航员,改革是照亮伊网前程的灯塔"吉极曾经也是改革派积极分子,还能背几句口号,"我爷爷他们几个老顽固根本阻止不了改革大军前进的步伐。"
"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捷那喃喃着。
"你有话就直说嘛!"扭捏个没完。吉极终于不耐,扯起嗓子大喊:"夜宵呢?"
"基本上就这样!"捷那慢慢讲完,看一向好胃口的吉极居然只吃下小半碗,知道他心里苦痛:"如果你要向旁观者报仇,我不会阻拦,但希望你能等他离开皇崞以后再行动。"
"我为什么要报仇?"吉极扔下筷子,随即恍然大悟,"你以为我会迁怒旁观者?既然爷爷被判有罪,就说明他真的有问题。我们伊网有法典,是法治国家,又不是你们皇崞,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杀人。"
捷那哭笑不得,蓝大将军的心思,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依你的情报看,我爷爷冤不冤?"终究还是有点不确定。
"是你爸爸提供的资料。据说图书馆失火也与你爷爷有关,但这只是小道消息。"
"哈,不愧是我老爸,大义灭亲!"图书馆失火?蓝兹那段时间正住在图书馆,难道
捷那盯着吉极,想看他是真笑还是假笑,吉极打个呵欠站起来,嘟囔着回将军院睡觉。
谁能想到,先奴家扶不起的纨绔二少爷,居然是个旷世将才?以吉极的性格,他当初肯定是单纯地离家出走,只是,今天的见面情形实在诡异。吉极和旁观者显然都没有预料到会碰见彼此,吉极没有了平日的调皮和骄傲,旁观者也失去了招牌的冷静和睿智--好像旁观者曾经当过吉极的特训教练,难道两人有过节?
看着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捷那莫名地心慌
怎么惩罚
蓝兹躺在床上,反复回想心上人的一言一笑。
吉极越长越好,怪不得欧来亚痴迷成那样。最开心的是他还跟以前一样在乎自己,自己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影响他的心情。不知他回去有没有好好吃饭?皇崞人好像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暴露了会怎样?今天当着那么多人,都没法正常说话,明天得找个机会单独见他,再这样相见不能相认,会把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