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兹握着奶奶的手,想起那个笨小孩躲着哭的蠢样,就恨不得能回到他小时候,狠狠教训一下那些欺负他的人。
奶奶反手握住蓝兹,慈爱地拍着:"吉极只要认准一样,就死心踏地的。他认定了的人,不管人家怎么对他,他都不恼,还宝贝着呢!"
蓝兹听出奶奶是在取笑自己以前对吉极又打又骂,不禁红了脸。正惭愧着,忽听吉极大喊自己的名字,连忙跑出去。
吉极站在训练厅门口向他招手:"蓝兹,我会滑了,你快来,我滑给你看。"
蓝兹抱着手站一边,看吉极一脸郑重地玩滑翔器,虽然他的身体还有点摇晃,但基本的平衡是把握住了。吉极越滑越顺,沾沾自喜地朝蓝兹微笑,不料身子一侧,差点跌倒,踩着滑翔器直向蓝兹冲过来。
"让开,让开!"吉极吓得大叫,闭上眼睛准备跌倒,忽觉脚下一松,已被蓝兹抱起斜着跳开。
吉极紧紧搂着蓝兹不松手。蓝兹在他腰上扭了一把:"喂,醒来,已经落地了!"
吉极睁开眼睛,看见滑翔器横在墙边,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小声说:"我,那个,还不会转弯。"
"我教你,"蓝兹温柔地帮他擦去汗,"我教你玩各种花样。"
连着几日绵雨,吉极憋坏了,雨一停就拉蓝兹出去玩。蓝兹不想动,赶他去上学:"找克罗布他们去,成天跟我后边你不嫌烦?"
吉极一想也对,练了这么久滑翔器,还没跟克罗布他们炫过呢,于是踩着滑翔器兴高采烈地上学去了。
蓝兹歪在床上翻着报纸,迷迷糊糊间想起什么,爬起来在刚才看过的报纸堆里急切翻找--这里!《荆江新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块巴掌大的新闻,标题是《教育制度大改革-西普国取消成人礼》。文章很短,只说一向有阳光使膜拜传统的西普国,正进行跨越式教育大改革,国家将放开专教期和选拔期的教育权,国民可以随意选择职业。
蓝兹冷笑:"对海西国的骚乱只字不提,到关心起西普国的教育改革了。"
在文章最后,为了补白,编辑配了一只夸张的翠鸟,一只尖嘴被扭曲成了勾嘴的翠鸟。
蓝兹看着那只翠鸟图案发愣,喃喃自语:"这个图标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重新躺下,又弹起来,决定去图书馆一趟。
下了几天雨,空气变轻了,虽然阳光很毒,但热得清爽。蓝兹走在屋檐下,发现一直跟踪自己的两个人也净挑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钻,不觉好笑:"跟了这么多日子,比吉极还有耐性。"于是也不急赶路,边走边逛。
街边有人聊天:"知道吗?海西国出事了。"
"什么事?报纸上没说。"
蓝兹停住脚,听到旁边人问:"你说海西国出事了?"
说话的人一看听的人多,很是得意,说得也详细:"海西渔王每三天往我们伊网发一船海鲜,二十年来从没误过。可这次,都十多天了,海鲜还没影,要不,我怎么有工夫坐这里乘凉?"
"那是,你的生意那叫好!"有人凑了一句。
"一开始,我以为是渔王出事了,但报纸上没提。我就想,会不会是过海关时出了问题?我们做小生意的,做一天挣一天的饭钱,于是我就跟海鲜贩卖委员会汇报了一下,决定亲自到海关看看,你猜怎么着?"
旁边的人还没把话凑出来,蓝兹已抢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去的?"
卖海鲜的很不高兴他打断自己,但也不好再卖关子:"八天前就去了,被雨隔着,昨天才回来。海关整个都封了。哨兵说,海西国大骚乱,边境全封了。你说这么大的事情,报纸上怎么不登呢?"
蓝兹听得心惊,顾不得戏弄两个跟班,匆匆赶往图书馆。
进到了自己的"研究室",蓝兹落锁,踮起脚尖摸门轴上的齿轮,齿轮比5天前移了9格。冷眼扫一遍屋内,不禁暗笑,短短5天就搜了9次,还没把东西弄乱,也算有专业精神。
又贴门上听了一会,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很乱。他把门轴上的机关重新布置好,轻声走到床边,从床头往床尾数7块砖,再以该砖为往上数到第13块砖。他把右手压在第13块砖上,咬牙顺时针转了一下,左手接住墙面。只听"啵"一声,第13块砖连同周围8块砖一起弹起,原来这是一块薄青石,正面刻成了9块砖的模样。青石的背面嵌着伸缩杆,控制伸缩杆的是一个旋扭,旋扭穿过了青石,与青石的正面一起伪装成砖的颜色,必须用手仔细摸才能发现不同。
蓝兹放好青石,从夹墙内搬出一个木箱,然后从箱里拿出一本书来翻看。他翻了几页,却静不下心,于是站到窗边打了几声口哨,翠鸟扑啦啦飞进来,蓝兹把翠鸟放到桌上,写了个字条装进翠鸟脚上的小竹筒里。
"快去找鹰首。"
翠鸟似乎听懂了,在蓝兹头顶飞了两圈,蹿出窗户马上拔高,飞不见影儿。
吉极到学校时已经迟到了,他懒得听老师训斥,干脆在操场上练习滑翔器。克罗布从窗户看见他在外玩,心痒难耐。更可恨吉极也知道克罗布在看他,更得意忘形地夸张肢体,一不留神跌了出去,逗得克罗布哈哈大笑。
"克罗布同学!"老师一粉笔打过来,克罗布低头躲过,粉笔擦着吴天加的耳朵落到地上,吴天加吓得一激灵,揉着惺忪睡眼低声喊:"克罗布,怎么啦?"
不出所料,三人帮又进了禁闭室。
"哎,以前老子想进禁闭室,都不能次次如愿,现在可好,一个月被关进来两次,还都不是自愿的。"克罗布研究着吉极的滑翔器,一面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