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挑眉,“你若是人前也如此坦诚,丁兆惠便不会误会你了。”
白玉堂霎时有些尴尬,只道:“别人误会与否于我何干,我做我自己的事,对得起我自己良心。”
展昭顿时笑了,端起酒杯跟他碰杯,“好好,玉堂这一点我倒是极欣赏的!”
两人这便不搭理隔壁,兀自好吃好喝起来。
待到酒足饭饱,展昭放下筷子道:“这菜味道果然美,但再美倒也不如卢家庄的厨子。”
白玉堂得意起来,“你倒会拍马屁,不过这话实在。我庄里的厨子那可是几位大哥亲自找来的,比不得皇宫,却也不差了。”
展昭苦笑,“这话可就跟我说说,出外说去可是大不敬之罪了。”
白玉堂挑起嘴角,倒也不置可否。却不知两人这边说话声音大了些,白玉堂这几句话落进了隔壁陈言的耳里。
“呵!这年头,不长眼的人是越来越多了!”陈言拔高了调门,晕晕乎乎的站起来由下人扶着转过了屏风来。
展昭抬眼,就见陈言脸色因酒而涨红,浑身酒气,穿着一身华服膀大腰圆,那脸下的肉随着说话都要抖三抖。
这换做自己是女子,遇着这种人便也是不会想嫁的。
陈言见两人不搭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他凶狠地道:“你们是哪里的人!可知爷我是谁!”
陈言喝醉了,其他人可没醉。几个下人见白玉堂,赶紧在陈言耳边道:“爷!那可是白玉堂!”
人说酒醉胆壮,陈言一把推开下人便道:“白玉堂?呵,我当是谁,就是那个陷空岛长的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
几个下人霎时白了脸色,再去看白玉堂,男人手里的酒杯轻而易举被捏碎了。
楼上的客人看这情形不对,早就丢了银子纷纷逃跑。展昭也蹙眉,站起身先一步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陈言打了个酒嗝,抬起眼眸来,努力对焦了半天,方才看清展昭模样。他突然一笑,甩开几个下人摇摇晃晃凑了过来,“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长得这么嫩呢?”
说话间,竟抬手要抚上展昭面庞。
展昭眉头一皱,面上不动声色,轻轻一晃身子躲了开去。
他第二次警告:“请自重。”
陈言哼一声,“我可是李大人的侄子,李大人你们知道吗?李成福,松江府河运都尉!你们惹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展昭心里好笑,心说:用个饭也能无端端惹到人,这些当官的简直自比皇亲贵族了不成。便是真正的皇亲贵族,怕还不如他们嚣张跋扈。
白玉堂起身,放下酒杯转身欲走。展昭倒是惊讶,本以为依着这位五爷的脾气,此时陈言该被揍的满地找牙了,只是念头一转,他又了然过来。这便是白玉堂对自己的承诺,轻易不再惹事了。
心里突然欣慰又泛起自己都无所觉的喜悦,他拿起桌上剑,也跟着要走。
陈言转身就来抓他的手,展昭脚步一晃便躲开了。那人抓了个空,心里恼起来,“给我围起来!”
明知道是不该惹的人,可主子下令做奴才的有什么办法?几个下人本就是陈家的护院,这便抽刀将白玉堂与展昭围了起来。
白玉堂看在展昭面子上已是一忍再忍,此时面色冻结如霜,让人只看一眼就要抖三抖。
展昭心里叹气,心说这自找死路的人还真是不少。转身道:“陈公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未说完,陈言却突然挥手,“抓起来!”
展昭只觉得自己耳边一阵寒风旋过,便知白玉堂已是忍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刚要从怀里摸出开封府的令牌来,却听白玉堂低沉声音道:“我来解决,你不用管。”
展昭手一顿,笑道:“怎能麻烦你呢?”
白玉堂身形轻晃,背上的刀根本未出手,几个三大五粗的护院已被牢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色衣摆随风缓缓落下,白玉堂回到展昭身边,道:“你是来做客的,我招待不周,自然是我的过错。”复而又道:“在这里暴露了你的身份亦是不妥。”
展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白玉堂居然在为自己着想。这陈言本是官府的人,指不定这边闹完了回去就会将事情始末告知那位李大人,李大人是庞太师门生,这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如此一想,展昭倒赞白玉堂想的深远,自己反而比不上了。
他收回手,就见白玉堂已到了陈言面前,二话没说,只是勾起嘴角笑的邪魅。抬手出刀,寒光一闪!
在场众人都以为今日陈言就要做刀下亡魂了,却不想白玉堂拿刀背挑了陈言衣带,轻轻松松往外一丢。
嘭的一声闷响,竟是将膀大腰圆的陈言丢出了窗外。
“爷!”
几个护卫忙不迭的冲下去救人,展昭探头从窗口往下看,就见陈言被摔晕了过去。大字趴在地上那样子活像一头猪。
几个下人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一身大汗的将人抬起来朝府邸跑去。白玉堂呵的冷笑一声,刀放回背上,转头看展昭道:“如此作为,展大人可否满意?”
展昭挑眉看他,“满意满意,五弟真是长进了。”
白玉堂眼睛危险一眯,凑过去双手押在窗框上,竟是将展昭圈在了怀里。
“不是说了休要再提五弟?”
展昭竟也没发现两人此时姿势暧昧,仰头看着男人俊美容颜道:“我也说过了休要再提什么展大人。”
白玉堂被哽了一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待逛过一轮松江府,夜市上展昭还买了好些小玩意儿。白玉堂抱着手臂斜眼看他,“堂堂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