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控诉而凄厉,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气。
宋言看向她,艰难张了张嘴,”妈。。。。。。”
”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一个像扫把星的媳妇!”罗佩茹情绪激动,眼泪不断的流,用力推着她往外走去,”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马上走!!”
旁边,律师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走过来道,”太太,这件事。。。。。。”
”你别想给她说情!”罗佩茹扭头瞪他,”你敢说慕年躺在急救室里没有她的一点责任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眼泪从她眼眶中掉落下来,她双眼愤怒而怨恨的盯向宋言,”慕年的爸爸,唐家的劫难,现在是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也进了急救室,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
”。。。。。。”
”从把你收留在唐家之后,我们家的事情就一波接着一波!你这个灾星,难道现在还想克死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吗!你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吗!到底还要我们家变成什么样你才肯走?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你死了你才高兴才肯放手?!!”
”。。。。。。”
尖锐控诉地话语在耳边响起,不留余地的灌入宋言的耳里,心口上像是被一根根的针刺狠狠扎着,扎得她心脏钝痛,仿佛在淌着鲜血。
她的头微垂,唇畔紧抿,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罗佩茹的话。
或者,本身也不想反驳。
”你现在马上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马上给我滚!滚出去!”罗佩茹推着她肩膀,根本不顾医院里其他人的视线,硬生生地将她推出医院大门,”马上离开!永远都不要让我看到你!走!!”
咆哮愤怒的声音震得宋言抬不起头,面对罗佩茹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哪怕是想哀求着请求让她留在这里,也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主了,哽得她难受。
罗佩茹胸口情绪高涨,定定站在门口,气势夹带了滔天怒意瞪着她,阻挡在门口,绝不容许她再进去一步。
望着这个场面,跟出来的律师心底叹息,来到宋言身边悄声说,”宋小姐,为了避免刺激到唐老太太,您还是先离开吧,唐总不会有事的。”
”。。。。。。”
罗佩茹有多不想看到自己,宋言很清楚,尽管她现在脚步好像生了根的移不动,心跟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论如何都要留下来,但这一刻的疲惫跟浑身的冰冷疼痛,让她还是本能似的轻轻点了下头。
见她终于点头,最后恨恨剜了她一眼,罗佩茹这才愤然转身离开,进入医院内,律师也是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分明是已经答应要走的,然而宋言却站在医院门前久久,久到夜幕降临,仍旧呆滞而空洞的站在门口,脸上苍白的神情分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让人感到麻木。
忽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
像是机械似的,宋言拿出手机,连看也不曾看过号码一眼,放到耳边接听,凝滞的声音道,”喂?”
”宋大言,你现在在哪?”
听到这个熟悉稚嫩的嗓音,宋言一颗麻木的心仿佛这才稍稍缓解一点,扯扯唇,她轻声道,”我还在外面。”
”在外面做什么?”听出她声音略有不对劲,在但凡关于她的事情也异常敏感的宋小源拧起了小眉梢,没有开口叫她回来,而是关切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没呢。”扯唇,宋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尽管电话里的人看不见,”我现在马上回来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宋小源说,”你有事就先忙吧,宋大言我爱你,吧唧。”
很难得的,从来就是不懂肉麻的宋小源竟在电话里亲了一口,毫不吝啬用自己的行动安慰着她。
放下手机,麻木的眼泪倏然就这么滚落下来,一颗一颗如雨水般流淌下来。
想止,却是拼命的怎么也止不住。
心口上抽搐般的痛。
慢慢的,像是没力了般,她蹲到地上,顾不上别人的眼光,抱着双腿失声的哭,哭不出声音,但浑身确实禁不住的抖动,眼泪似潮水一般的汹涌,胸口撕裂开的痛。尽广岁号。
她以为总算能跟唐慕年和和平平的离婚,总以为自己就可以摆脱一切,总以为以后她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什么,可事实的结果就好像无时不刻的在嘲笑她,在讥讽她。
她越是想要隐瞒的东西,就越是被人在意,她越是佯装无所谓,他却越是纠结挣扎着到了最后一刻。。。。。。
忽然现,真的全部都是她的错。
她错得离谱!
一辆黑色宾利不知不觉,悄然靠近在她身后。
车内后座的男人朝着窗外蹲在马路边的女人看了一会儿,见她半响也蹲在那里不动,他眉头紧锁,漆黑深邃的眸底,尽是一片晦涩迷离的色泽。
过了须臾,看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将头埋在双腿间的女人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石恒终归是忍不住朝后面看去,”老板。。。。。。”
还不待他说什么,车座后门被男人修长骨骼分明的干净手指拧开,踏出一只铮亮皮靴到地面,随之是男人高大,身着直稳重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格外伟岸,修长长腿踱步到她身旁站定,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一双漆黑似渊的眸子愈深邃迷离,像巨大的黑洞要将人吞噬进去。
宋言感知到身边有人在站定,她却仍旧是没动,仿佛身边的人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眼泪虽已经干固,但一股冷意从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往外蔓延,她身体都僵硬了。
”你还要蹲在这里多久?”头顶上方,是男人低迷暗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他好听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这一刻看她的眼神,只有淡漠跟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