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人是谁……
或许是主教,或许,又是别的谁?
狼渊对自己这份没来由不确定感到疑惑,他在下一个决定的时候很少会动摇。
可这一次他却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于是他决定干脆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不仅是因为他现在和龙族在一条船上,也是因为他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位年轻的族长。
狼渊一个眼神,狼羡便什么都懂了。他叹口气,左右看看,“你们都先下去吧,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叫你们,不可让人随便进来。”
侍从犹豫一下,见龙翎没什么表示便纷纷退了出去。
等再无其他人,狼渊便拖过凳子坐下,开门见山地道:“很早以前我就跟你提过,从我狼族流传下来的,古老的故事里,我们是会遭遇劫难的。”
龙翎点头,眼神示意他继续。
“当天边出现异象,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进一些复杂的事里。其他人我管不到,也没办法管,我所能做的不过是保护好我的族人,不让狼族被毁。几年前,我和狼羡都觉得那个会带来灾难的人便是景昀。”
龙翎眉头一挑,想起当年他们对待景昀不寻常的反应。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那么现在呢?你还是这么认为?”
狼渊顿了顿,“自从他失忆后,我就觉得或许是我想多了。那个会带来灾难的人,或许是那个教坛和神秘的主教,所以我和狼羡一直没放过调查他。只是最近……狼羡身为祭师,他的感知力和直觉都比我们更强,之前景昀来狼族找亓笙,我们已多年未见,但狼羡却察觉……他有问题。”
龙翎一愣,脸色阴沉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翎弟,我知道这话你听起来可能会不舒服,但我现在也不得不说了。不管景昀来与我们汇合后,会说一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有些警觉之心。”
“我永远不会对景昀有防备之心!”
“可如果他真和灾难有关系呢?你难道不担心当我们打败鹰族之后,要面对的不是什么主教,而是你万万想不到的人要怎么办呢?”
“不可能!”龙翎站起来,袖子一瞬间被甩得呼呼做响,“他一直与我待在龙族,这几年外界的事他都丝毫不感兴趣。如今你却说他可能才是最危险的人?”
“那你要如何解释,为何我们一路遇到的所有祭师都被主教收买,吃了蛊药,只有他是拥有真正力量的人呢?这世上祭师并没有真的死绝了,翎弟,你好好想想,他的母亲一直以来去了哪里?连他的父亲都是主教的人,为何他却不是呢?”
龙翎怒道:“他对这些事并不知情,景冥的死当初对他的打击也是最大的!”
“或许他当初确实不知情。”狼渊顿了顿,“可你又如何解释,他见到狼羡时反常的反应,那是根本无法掩藏的杀意,包括对苏鹰,还有后来他爆发时散发的怒气,你当时难道没注意过,他的火曜石里冒出了古怪的黑气吗?”
“那是因为他的石头坏了!”龙翎重重拍了桌子,“狼渊,我不想在这时候听你在我和景昀之间挑拨离间,这没有意义。还是说,你想在对付鹰族之前先对付了我?”
狼渊唰地站起来,“若我要对付你,还用不着如此低劣的手段。龙翎,我们这么久以来并肩合作战斗,我已当你是兄弟。”
狼羡也道:“我们也不愿意做这种猜想,可不得不防。离鹰族已经很近了,等收拾了鹰族,大陆上最大的几个族群几乎已毁于一旦,主教一定会在鹰族出现,我们现在一步都不能走错。”
龙翎闭眼,不想去听,“不管是什么事,等景昀来了再说。”
狼羡和狼渊对视一眼,狼羡叹气,“在狼城的时候,我发现景昀的火曜石又开始冒黑气了,当时他身体周围的气息有不寻常的变化。哪怕景昀真的是无辜的,你也不能不防备主教或许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早已对他下了手。”
龙翎一愣,只刹那间眸子里便溢满了杀气。
“主教对景昀下了手?”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景昀总是头痛,晚上偶尔会惊醒,一切不寻常的事都找到了符合的理由。
哪怕现在还只是猜测,龙翎却已经怒不可遏。
他一直以为将人圈在族里就能好好地保护,却没想到景昀早就暴露在了别人控制下。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能让龙翎感到挫败和愤怒的呢?
而另一边,正在往鹰族路上紧赶慢赶的众人突然发现前方马背上景昀身子突然一歪。
“吁——!”
岩天快速勒停马儿,飞身扑了下去,赶在景昀落地之间捞到了人。
“提摩大人?”
景昀已经昏死过去,整张脸惨白,额头满是虚汗。
他似乎突然陷入了一场恶梦之中,手指紧紧拽握成拳垂在身边,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这是怎么了?”
岩风等人立刻围了过来,着急担心,却因为没有人懂医而无可奈何。
——快了,快了。
景昀在黑暗的意识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笑着道:“快了,我们就快重逢了。”
——等我们重逢那日,将那些人统统杀死吧。为了你的龙翎,为了你的族人,为了报我们共同的仇。
☆、巨兽
龙翎再见到景昀时,对方时清醒时昏迷,连续的高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好,为此龙翎难得对岩家兄弟大发了一顿脾气,质问人都这样了为何不寻找就近的村镇养病而是一路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