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渊带着他离开王城,找了一处僻静处远远看着城墙上的大火,道:“你不希望他死?”
亓笙也有些糊涂了,他心里想:我就是为了接近他,探听他之后准备做什么的消息才来的呀,现在他死了,我要怎么办?
“还不确定他一定是死了。”亓笙道:“不如我们先打听一下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狼渊看他一眼,环顾四周,“你等等。”
“恩?”
亓笙还没回过神,狼渊已经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又隔了会儿再回来,手里竟提了个小丫头。
那丫头战战兢兢,脸色惨白,一副随时会昏倒的虚弱模样。亓笙注意到她的衣服下摆都被烧掉了,头发散乱,手臂上也有些伤口,应当是最靠近火场的人了。
“你你你们要做什么?!”那丫头显然还没从火场里捡回条命里回过神来,如今又被陌生人抓来,一时慌得手足无措,“你们,你们和他是一伙的?!”
“谁?”亓笙赶紧问:“姐姐你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知道这里怎么会发生大火?”
“那关你们什么事?”小丫头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他们,“这事自然有人去查,你们、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一定是没安好心!”
狼渊看着她,“我是之前抓逃兵回来的人,难道你没听说过?那些逃兵之所以叛逃是受了人的怂恿,我正在追查此人下落,或许就与纵火之事有关。”
那丫头一愣,她倒是听说过前段时间抓逃兵的事,毕竟在崇尚力量的虎族里逃兵是不会得到原谅的。这也算是一件大事,而她也确实听说那群逃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冤屈,称是一时被迷了心窍,被一个人怂恿返回,只因为那人告诉他们这场仗必输,因为狼族的祭师有神力相助。
王城里的侍女一天闲来无事可做,听传闻嚼舌头倒是一把好手,这些消息除非与官衙有关系,否则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小丫头这便有些相信了,战战兢兢道:“是,是有一个人来放了火,我、我们几个是最后离开族长寝殿的,刚走出不远就听到族长的惨叫,我们跑回去的时候刚好撞到一个戴面具的人,他先是点燃了寝殿,看到我们过来就打晕了我们。”
那小丫头还心有余悸,道:“若不是我们及时醒过来,恐怕此时已经……”
她不敢深想,抱住手臂抖个不停。亓笙皱起眉,“这么说族长真的已经……”
那丫头脸色更是白得可怕,“眼看边关还在打仗,如今族长……虎族要完蛋了。”
狼渊看她一眼,将她送了回去,回来之后稍作沉吟便道:“我们不能待在长情楼了。”
“是啊。”亓笙点头,“那姑娘要是把我们说出来,谁都会起怀疑……”
他顿了顿,疑惑看他,“你若是一早就知道那群逃兵是有人怂恿才回来的,怎么不早跟人说?”
狼渊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因为怂恿的人就是我。”
亓笙傻眼:“啊?”
……
另一头的龙族里。景昀最近越发头疼的厉害,听到那人声音的次数也不断便多。
他派出去的动物前后带回的消息没有一点用处,就算用预知之数偷偷预知自己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快被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逼疯了。
龙翎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寻常之处,可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好派人偷偷跟着他,观察他。除了发现他每日入夜后都会召唤鼠蛇一类的动物出来,其他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有一种彼此偷偷摸摸的错觉,这让龙翎很是恼火。
“跟他说了多少次不要瞒着我,为什么就是不听呢?”龙翎与君见二人在帐篷里喝酒,龙翎烦得不行,最近食欲也变差许多。
君见是最近才提拔到龙翎身边的年轻小伙子,虽祖上都是行脚商,可自从龙族不再与外界联系之后,他们的生活也就发生了改变。
君见天生脚程快,力气大,起先是当了信使,后来到了龙翎身边表面上是文书官,暗地里却是专程调查景昀用的。
君见劝慰道:“属下觉得提摩大人是不想让你烦忧。”
“他不说我反而更烦忧。”龙翎冷哼。
“您也不能怪提摩大人。”君见道:“毕竟他失去了记忆,哪怕这两年一直跟在您身边,心里到底是有些疑惑和茫然的,何况他也失去了双亲,亓笙也走了,在这族中与他相熟的人真没几个。”
龙翎狠狠灌了口酒,脸色因酒精而微红。
“他这些天头疼是否越发厉害了?你可查到什么?”
“大人头疼的时候习惯把自己关在屋里,门窗都不开,属下……看不到什么。”
他又不能走得太近,否则那些机敏的动物会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出去。
“不过属下发现了一点。”君见压低声音,“有一次大人在外头突然头疼,大概是疼得太厉害了,他说了一些话。”
“话?”龙翎一顿。
“咕哝了几句,属下也没听清楚。”君见说:“什么我会找到你的,我会查清楚的。”
龙翎皱起眉,“你确定?”
“如果没听错的话……应当是,其实还有几句,不过只听清了这两句。”
龙翎转着酒杯,“找到你?他每天派动物出去,是不是在找谁?”
“有可能。”君见点头,“可……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龙翎沉吟片刻,正想说今天晚了,先散了吧。就听外头一声马嘶声,一个信使匆匆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