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遇与宋伊人情况果然好转,虽还有些虚弱,但起码已经能下地随意走动了。
卫冉信守承诺,放了明长宗与水鱼儿,这一举动诸位掌门虽未曾说什么。至多也就露出个可惜的神色,但门下那些弟子却是个个忿忿不平,认为卫冉目无尊长自作主张!
水鱼儿扶着因被众武林人士言语攻击了一整晚没有合过眼而有些虚弱的明长宗,还未走出泗水庄,却脸色一变,“我的银针不见了,可能是遗落了。我回去找找。”
卫冉早便等在温遇房门外,手中拿着水鱼儿“遗落”的银针袋。
“有事?”水鱼儿有些狐疑又有些戒备的望着卫冉。将那银针袋往水鱼儿怀中一扔,接着晃晃手中一枚玉牌,意料之中地看见水鱼儿惊诧的神色,“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有用?”卫冉只问。
水鱼儿盯着那玉牌,喃喃道:“能命令长明宗所有势力……”
看来是和泗水令一样的东西?卫冉挑眉,将玉牌往水鱼儿怀中一扔,双手环胸,姿态随意地道:“送你了。”
水鱼儿更是惊讶,愣了许久,才将玉牌小心放好,恭敬的对卫冉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开。
“这位相府三小姐,没有你好看。”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卫冉回,就见脸色还未完全恢复正常的温遇站在她身后。闲适地披散着长,微微笑着看她。
看来他是都看见了。
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言语之间明显是在讨好她----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你的伊人妹妹,也没我好看。”卫冉倏尔一笑。
温遇神色一僵,而后无奈地点点头,“嗯,没你好看。只是我决定要娶你了。就不愿意再欠她,阿冉你还在生气吗?”
卫冉闻言眨了眨眼睛,“你不用向我解释,道理我都明白,但明白与理解是两回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生气,因为我仔细一想,我任性得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对不起我的事?”温遇乍然抬手捏住卫冉的下巴,脸上似笑非笑,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卫冉一怔,将他手扒开,这话怎么听着冷飕飕的呢?
“我不是还没做吗?”
温遇神色随即又恢复如常,他抬手抚平卫冉轻蹙的眉头。温声笑问:“你会看着我死吗?”
卫冉抬眸白了他一眼,“你死了让我当寡妇?”
温遇笑,并没有告诉她,如果他不能解毒,便不能娶她。
“那我们一起去找那个神医吧。”
那个神医,不知名不知姓,行踪更是无法预料,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卫冉很头疼,但没过几日,温臣便将几人叫到跟前,道:“那神医性子洒脱,救人完全没有什么理由,但他出现的地方,几乎都在办喜宴,出手救治的人,无一不是无故中毒的娘子。”
卫冉正不解,温遇已开口问道:“爹你是要我们去云州?”
温臣点头,道:“不错,再有七天,便是你武杨表弟成亲的日子。”
卫冉无语,这话算是诅咒人家娘子吗……
瞥见卫冉神色,温臣甚是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神医可能会出现,这并非空穴来风,这神医的名头,是两年前才开始逐渐为人所知的,而只要是武林之中稍有名望的门派之中有喜宴,娘子大多会出事,只要娘子一出事,神医必然就会出手救人。”
卫冉听着,这神医怎么这么奇怪?是每逢喜宴他必定会去呢,还是只有娘子出事的喜宴他才会去?可是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哪场喜宴娘子会出事?除非……
“阿冉,这神医的确让人很怀疑,那些娘子出事可能与他脱不了关系,但每次娘子中的毒除了他都无人可解,就算那毒是他下的,也足以证明他医术高,不是吗?”温遇很能理解卫冉的疑惑。
卫冉一想,也是,目前要紧的是早日找到那个神医。
“我们要去云州?什么时候?”
想到水鱼儿说的至多三个月,温臣心中实在焦急,道:“明日就走吧。”
听闻要去云州,宋伊人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摇到温遇面前,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抬头小心翼翼地问温遇:“遇哥哥……伊人能否与你一起?”
温遇轻轻皱眉,宋伊人身子实在还太弱。
卫冉垂着头百无聊赖的甩着腰间流苏,看都懒得看宋伊人一眼,虽然这姑娘是真的虚弱,可让人看着怎么就和临妃装病的时候一样?
“遇哥哥,是不是……”
温遇无奈地摇头,“伊人,阿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你身子还太弱,我们若是找到神医,定然会请他回来为你医治。”
卫冉抬头,果然见宋伊人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不由笑道:“宋姑娘看我作甚?你想去就去啊,我拦你有用?他不答应你就不能去了?腿又不是长在他身上的!”
宋伊人一怒,竟抬脚上前扬起手来就要给卫冉一个耳光,温遇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手握住,卫冉也实在没想到一向只工于心计的宋伊人会动手!
“宋姑娘,你这是要为我拍蚊子?”卫冉的声音阴测测的。
温遇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形,宋伊人眸中有泪光点点,她这次是气得太狠了!握着她手腕的手还是那样熟悉的温度,曾经她觉得无比满足,她为眼前的男子甚至舍生忘死,中了同样的毒的时候,知道无药可解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开心----这世上,只有我能与你同生共死!可是如今她不过从一场睡梦之中醒来,一切就变了模样,她甚至还没有对他言明自己的心思,别人就成了他的未婚妻子!来丸共巴。
明明外人都觉得他们那样般配,他对她那样好,却不愿意娶她。
温遇看着宋伊人的眼睛,这个姑娘比从来比别人要坚强,从不轻易落泪,她上一次哭,还是因为他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