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何奈突然受到了赏识、变得一帆风顺了,怪不得何奈开始越来越多的加班,怪不得他总是不要他去接他……
是呀,何奈也会喜欢女的,而且徐美纱本来就是他喜欢的女人。自己是趁着那个女人笨的时候,才把何奈抢到了手,却因为自己的疏忽,他又失去他了……
孙悔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心像却反倒没了知觉,仿佛像是被一层散不开灰雾给蒙住了,再没了知觉,空荡荡的,感觉不到它是不是真的还在那里。
从前知道方伦是个直男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太难过,也没再想过要和他在一起,这种事强人所难没什么意思;后来方伦说有了喜欢的人找他帮忙,他也就完全放下了,大家还是朋友,只是朋友。
可是到了何奈这里,什么都不一样了。何奈是直的,他却想把他掰弯;而何奈如果想变回直的,他发现自己放不下,根本不可能放下。
孙悔从前一直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几乎是没有天长地久的,就算有也只有那么稀少也轮肯定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爱情是那么短暂,如果能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如果不能那就趁早放手,何必让双方都痛苦。
男的和女的可以结婚,然后生孩子,那么即便爱情已经不复存在,那么两个人的关系也会因为‘亲情’而继续维持下去。可是男人和男人没有什么维持,一旦其中一方没有了爱,那么在一起就会变成痛苦,还不如分手。
孙悔对这些向来都从不执着,并不是他想要游戏人间就这么过完一生,而是他从没有发现有什么需要那么执着。
人生在世几十载,就这么短短几十载,什么样的生活能让人开心让人觉得幸福那就去维持什么样的生活。有的时候如果顾虑太多或是坚持太多,太辛苦也许更找不到幸福。所以那时对大家都好的选择就是他离开这个城市,他就毫不留恋地丢下一切径自走了;等到在新的城市也混得小有名气了,他却仍旧觉得那并非他想要的生活,所以宁愿回到这边从头来过,也再没想过回去。
直到后来他莫名其妙地就碰到了何奈,何奈这人很执着,正是所谓‘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的那种人。如果是孙悔,跌倒了那就找个不跌倒的路走下去便好,下次记着教训躲着点。可是何奈不同,他跌倒了就一定要在那里站起来,摔得鼻青脸肿他还是要在那里站起来,而且一条道走到黑,绝不回头。
渐渐地孙悔竟然发现自己也变得执着了,而且只对何奈。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他不想放他走。可是刚刚看到何奈这样开心的笑容,好久都没见过了。对着他,他的笑容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无耐又像是容忍。总觉得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何奈变得越来越安静,甚至好像变得有些哀伤似地。其实如果他变回直的,那未来的路会好走许多吧……
何奈醒来的时候,刚坐起身就看到卧房门口的小沙发上摆着孙悔的衣服。何奈心里一阵欢喜,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鞋也没穿好就直接跑到了客厅,浴室里有淅淅沥沥地水声,孙悔果然回来了。
何奈靠在浴室的门上,心里又有种兴奋的感觉。孙悔回来了,他们好多天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面了,一会人孙悔出来会说什么……
何奈在门上扑了一会儿,里面的水声停了好半天,可是孙悔还没有出来。何奈忽然又开始担心,孙悔怎么这么久没出来是不是昏倒了?他刚刚担心地急忙想开门,结果门突然被打开了,何奈扑了个空向前面一滑,幸好孙悔扶住了他的肩膀。
何奈的心脏立刻疯狂地跳起来,孙悔的衣服还没扣好,何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带着几颗水珠的胸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孙悔扶正何奈,有些怪异地说:“你……起来啦,洗澡是吧?我已经洗完了,你洗吧、洗吧,哈哈哈哈……”
何奈抬起头看孙悔,有些愣住:“嗯……”
然后何奈就被莫名其妙地推进了浴室,孙悔还特地替他关上了门,孙悔今天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等何奈很快洗完澡出来,孙悔坐在餐桌前面发呆。孙悔这个人很少发呆,没事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的时间也会充分利用起来。像现在这样,两眼无神地盯着对面的凳子是从来没有过的。
“孙悔?”何奈试探性地叫着,走到孙悔身边。
孙悔突然惊醒似地回过神来,看到何奈在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站起来就吻住了他。
令何奈意外的是,这个吻和从前的有些不同,很温柔,细密地就想春天的绵绵细雨,虽然只是轻轻地浅浅地,却亦如那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般润着他的心,竟然让他口中仿佛尝出了甜。
孙悔吻完何奈,近距离细细地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看着他的鼻尖,心中坚定起来。只有何奈,他绝对不会让给别人,谁都不给!
“吃早饭吧。”孙悔放开何奈,一边又问道:“早上想去哪儿?”
“哪都不想去,”何奈心疼地看着孙悔通红的眼睛,孙悔熬夜累成了这样,他怎么忍心,“你昨天值夜班,今早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没事儿,你下午不是有班么?我那时候再补一觉就好,而且今天还是夜班,也不用早早去,我还能一直睡到你回来一起吃晚饭呢。”孙悔高兴地说,“我看冰箱里的冻饺子好像没了,不然待会儿去买点儿?”
何奈却不同意,好说歹说才终于说服了孙悔早上两个人都在家休息。连着几天都很劳累,又值了夜班,孙悔真的是累过头了;再怎么硬撑,疲惫的样子还是掩饰不住的。遮光窗帘都没拉,孙悔倒在床上一拉被子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