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何奈黑了脸,恶狠狠地问道:“你、骗、我?!”
“对。”孙悔笑得差点背过气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骗的人,那么蹩脚的话他都信。
“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何奈完完全全被他激怒了,之前对他曾有过的愧疚感也一扫而空,满腔愤怒恨不得打碎他满嘴的白牙。
“别生气、别生气嘛,”孙悔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让自己待在何奈能碰到的范围之外,“这不是很好么?一切都很顺利,你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难道你希望我说的是真话,然后你真的一辈子趴着?”
孙悔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又火上浇油道:“如果你坚持,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怎么安全地破坏你的坐骨神经……”
“孙!悔!”何奈忍无可忍地一声河东狮吼,震得整个医院楼都像是抖了抖。
孙悔脸色一变,飞快地一挥手,简短说道:“我先走了,你保重!”
说完,飞也似地奔向病房的门,打算在第一时间溜出去。
结果,孙悔还没到门口,病房的门就被崔护士长凶狠地拉开了,几个大步走到何奈面前恶狠狠地说:“够了没有?!医院规定夜里要保持安静!要是这个房间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从窗口丢出去!”
崔护士长刚回头看孙悔,孙悔立刻一脸无辜,把和自己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我什么都没做,是他突然对我大吼大叫的!”
崔护士恶狠狠地瞪了何奈一眼,何奈已经到口边的话生生被他瞪了回去。孙悔还在窃笑,崔护士长面色一缓颇为同情对他道:“有这样的病人,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还好,”孙悔温和地笑着说,“护士长你去忙吧,我现在就替他检查一下,一会儿就到换班时间了。”
“嗯。”崔护士长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对孙悔说:“如果他总不老实,实在不行就给他开点镇静剂吧。”
“我知道。”孙悔笑了笑。
等崔护士长走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电视里传出欢脱的歌声:“葫芦娃,葫芦娃,金刚山上七朵花……”
“我之前就想说了,”孙悔突然对何奈说道:“其实葫芦娃有两个版本吧?第一部和第二部……”
“哼!”何奈简直想直接掐死孙悔算了,但是他只能重重地一巴掌拍在遥控器上关了电视,把脸扭向看不到孙悔的方向趴在枕头上再不和他说话。
孙悔毫不在意地走过去,拿起病床床尾的记录夹说道:“脱裤子吧。”
“什么?!”
“我的眼睛又不能透视,你不脱裤子我怎么帮你检查。”孙悔理所应当地说道。
何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屁股没有知觉,八成是坐骨神经坏死,现在动弹不得。”说完,又撇开头,这次连眼睛都闭上了是打定主意绝不搭理孙悔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记仇,”孙悔笑道,“没有知觉估计是因为麻醉还没有完全消退吧。顺道一提,你觉得右脚无力应该也是因为麻醉的关系。”
孙悔说着,只有自己走过去,伸手去拉何奈的病服。何奈一感觉到,闪电般迅速地抓住了自己的裤子。
这一次孙悔真有些无奈,只有说:“我今天值夜班,白天来和我换班的医生是个女的哦。你要是想把你白白嫩嫩的美臀秀给人家看的话,现在可以不让我看。”
“哼!”何奈一听这话,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松了手。
“实话说,这一刀还好插在你肉最多的地方,不然随便换个地方够你去鬼门关走几个来回的。”孙悔一边拉下何奈的裤子检查起来,一边说道,“捅你刀子的那人是有多恨你啊?捅了一此之后,竟然又从另一个方向往里捅了一些,还横向地用力压了一下刀,就差把里面捣成肉酱了。”
何奈闷着头,感觉他不停在自己屁股上捏来捏去,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你检查就检查,能不能不要捏来捏去的?!”
何奈这么说着,就撑起上半身回头看去。谁料孙悔除了一只手指戳在自己右半边屁股上,他、他竟然还弯下腰去看。何奈瞬间脸就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他向来脸皮很薄,而且就算他是厚脸皮也受不了别人这么个看法,“你、你、你……”
何奈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孙悔直起身来,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在记录夹上写着,一边平静地说:“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留着以后得了痔疮的时候再想吧。”
“看痔疮的医生不是你吧?”何奈嘴巴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孙悔斜着眼睛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如果你坚持,痔疮手术我也会做。”
“不用!!”何奈立刻说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得痔疮的!”
何奈就像宣誓一样果断坚决的保证,孙悔又乐了。
何奈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盼到孙悔走了,何奈立刻按铃找来了换班的医生。这次孙悔倒是没骗他,的确是一个女医生。
“你好,我是苏雪。我听说你早上的检查孙医生已经做过了所以我就没过来。”苏雪微笑着说道。
“嗯,我只是想问问,我的主治医生只有孙悔吗?”何奈想尽量委婉地问道。
“是啊,”苏雪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每个病人一般只有一个主治医生。”
“一般来说,什么情况下会换掉主治医生?”
“除非患者或是医生主动要求,一般医院不会换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