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皇后死后,皇帝越发不遮掩自己的厌恶,把贺故渊丢出宫外不说,更是放纵别人欺负他。
楚南池想起来一件小事。
幼时,他跟大哥去参加宴会,见过太子他们当面冷嘲热讽贺故渊。
那个时候贺故渊年纪尚小,急了就上前跟他们扭打一起,后来闹到皇帝面前,却被罚跪于宫中。
楚南池避开大哥,曾偷偷去瞧过他。
烈日之下,跪在宫门口的小小少年,背挺的特别直,满脸的不服气,也不管过往的宫人如何议论。
他在宫门口跪了一日,最后还是夏远山进宫,才把他带走。
从那以后,楚南池还见过他几次,都是跟人打架,没多久听说被夏远山送到了军中,那以后就很少见他了,后来再见到,他们就已经长大了。
儿时的记忆,对活了两世的楚南池来说,太久远了,父兄死后,他满脑子都是报仇,无心关心那么多。
现在冷不丁想起,觉得恍若隔世。
“这小子,小时候跟个牛犊子似的,横冲直撞。现在瞧着稳重了不少。”
楚南池对他爹的评价,不置可否。
稳重这两个字,怕是跟贺故渊八竿子打不着。
但楚楼现在对贺故渊有滤镜,说了也白搭。
父子俩小声交谈着,外面传来声响。
“这花园里怎么全是菜?你们南平王府已经穷到自己种菜吃了吗?怪不得你家小公子个头那么矮,是不是小时候饿着了。”
青衣面色冷淡,实则眼角抽搐,这两天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贺故渊说话的调调,不想这人嘴里还能说出来新鲜的词。
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回两句。
“小公子自幼习武,身体康健,且只比公子矮了一点点。”
贺故渊一晒:“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才到我肩膀。”
那是你太高了。
世子和二公子已经算高了,可跟贺故渊比起来确实差点,更不要说小公子。
小公子长得像王妃,身材清瘦,容貌清俊,不像武人像书生。
王都多少贵女都喜欢呢,只是碍于南平王府的地位不敢光明正大来往,可小公子每次出去聚会,那些姑娘哪个不是争相观看,含羞带怯的。
他们还未走近,楚南池就听到这番言论,只觉得这个人嘴巴一刻不消停。
偏偏楚楼听见,还挺开心的,扬声道:“是不是贤侄来了,快进来!”
贺故渊快步,从院门进来,他今日穿的是黑金外袍,袖口处绣着祥云,腰间扎条同色的纹带。
许是随意惯了,在外也不束冠,仅用一条发带将头发绑在腰后,眉眼浓黑如墨,一举一动风流韵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