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未来那种使用电子芯片、能通过网络引|爆的装置倒是还好,我的替身可以光速连上它,然后覆盖芯片里写入的程序,改用任何没有危险性的代码,再然后就可以放松大胆地慢慢拆了。
纯物理的装置却无法这么做,即便我的替身可以连上这支手机,但里边的内容已经被清空,我甚至查不到它的号码,最多悄无声息地帮它关一下机,不知道炸|弹的主人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的心情会是什么样。
反正手机关机之后炸|弹就无法再远程启动,接下来果然应该老老实实等待救援——
「拆弹一会儿就交给我。」
是松田阵平自信的声音。
「虽然不得不让刚认识的女孩子跟我一起承担风险,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诶?
萩原研二无语吐槽:「你来拆?那我不也要承担风险吗?」
松田阵平理所当然:「因为芙拉很可能不信任我,萩原你又不会——」
「不,我也不信任你。」
「喂!」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进错了片场,在这里有点多余,他们给我的感觉和降谷零跟诸伏景光很像,高中同学、也许是青梅竹马,互相信赖着,说不定还有着共同的梦想。
说到底,如果刚才我没有在中途进入电梯,那两人可能会被单独关在电梯里——也可能少我一人份的重量,电梯会等他们离开后再出事故,然后炸|弹独自在电梯井里炸个寂寞。
总之,既然气氛这么轻松,我就安心挂机陪他们聊聊天,等被救出以后再找降谷零诉苦——
「芙拉,你在我们中体重最轻,如果真的进展到要让他来拆弹的那一步,可能需要你上去打开轿厢顶部的门。」萩原说。
……好吧,看来还有我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配合地加入讨论:「我明白了,但我的身体力量有限,你们得帮一下忙。」
这指的当然是有人在下边支撑着我、让我的高度足以够到电梯顶。
「有一个问题。」松田阵平问道,「我们怎么判断晃动幅度在不在水银装置的承受范围内?」
我十分认真地回答:「我们还活着就说明在范围内。」
我们现在都稳着谁也没动,总不至于突然来个小地震,天灾引起人祸,那也太不幸了。
虽然我们在这里分析计划得起劲,但实际上刚才和警方的对话中,他们有嘱咐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要冷静且放心地等待救援,绝对不要乱来,我深以为然。
考虑到游戏的趣味性和刺激性,这时候剧情应该设计为警方把工具小心地放下来,让松田来拆,但是按照常识来考虑,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这种任务交给毫无经验的高中生——
如果成功,高中生们或许会成为报纸头条上的英雄,可一旦失败,高中生们仍旧会上报纸头条,只是换了黑白照片,而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绝对会被舆论骂到辞职,更别说还要被内心的愧疚感折磨。
再次接到联络是二十分钟以后,此时液晶屏幕上的倒计时还有一小时整,警方向我们传达了周围避难完毕的消息,以及他们已经在我们上面一层的电梯口部署完毕,立刻就会对我们展开救援的消息。
当然不是说让我们拆炸弹,而是放下绳子把我们拉上去。
逃离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出现谁挂在腰上的滑扣滑脱之类的意外,机动队的救援人员训练有素,作为被救者的我们也丝毫没有拉垮,没过十分钟就被安全救出。
我不知道炸|弹上有没有安装窃听器,如果装了,那犯人现在可能正在疯狂咒骂手机的质量,竟然在关键时候「意外」关机。至于后续炸|弹要怎么处理,犯人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更关心的是我的游戏进度,毕竟我想在游戏里实现的是和男主角刷满好感成为恋人,而不是迷失在东京夺命追凶。
刚在机动搜查队员的护送下离开医院正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围观人群中那颗明晃晃的金色脑袋,当即抛开身边刚跟我说了半句话的松田,拔腿就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跑了过去。
然后猛地收住脚堪堪停住,没有直接撞进他们怀里。
「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也太丧了竟然遇到这种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原来日本危险起来跟美国也差不多,不过日本的警察真的很温柔——你们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说你们其实不知道被关在电梯里的无辜路人之一是我?」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降谷零开口:「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被困在电梯里的外国女性会不会是你,因为一直没有在人群中找到你。」他说着露出笑容,「总之你没事就好。」
诸伏景光担心地看着我:「刚才有受伤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立刻拼命摇头:「不要!不去医院!我拒绝!」
开玩笑,遇到这种事,会对医院和电梯产生双重心理阴影的好吧。
「诶——是芙拉的男朋友吗?」身后传来萩原研二调侃的声音,「刚才芙拉表现得超帅气,可惜你们没有看到。」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去纠正「男朋友」这个称谓,直接吐槽后半句:「没那回事,我明明只是普通地被警察救出来,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四名高中生互相交换了名字和学校,松田和萩原似乎也有成为警察的梦想,让我这个黑|帮出身的大学生更显多余。不过松田和萩原对我的好感度也不低,毕竟也算是过命的交情,都达到了八十,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已经满格,降谷零的话……还需要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