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语调相当夸张:「杰你不会说不行吧?」
夏油杰也不甘示弱:「要比比看吗?」
「比就比!」
虽然但是,你们这样的少年意气被我想歪是我不对,但竞争也不要在这种时候啊!
我默默抬头望向天空,我们进来已经有将近三个小时,月亮的位置却没有移动过——
「你们看看天上,觉不觉得,那个月亮好像变大了?」我仰着头眯起眼睛,「我们是在逐渐接近它吗?」
两个人都停下脚步向上望去,夏油杰很快赞同了我的观点:「那个月亮是这里唯一的指引,说不定就是出口。」
五条悟也点点头:「既然找到目标,我们就加快速度。」
至今为止我们的行进路线都由五条悟的直觉来决定,既然我们在靠近月亮,也能说明他的直觉确实很准。而且大家的心态都还不错,只要不焦虑暴躁,耐心寻找的话比较容易找到出口。
大约两小时后,仍旧是在五条悟直觉的带领下,我们逐渐向月亮靠近,并非常顺利地找到了迷宫的出口。随着树木的消失,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排朱红的鸟居,这是个古朴的神社。
穿过鸟居似乎就到了尽头,血红的月亮近在咫尺,就在塞钱箱之后,浮在触手可及的高度。五条悟将我从背上放下,夏油杰立即扶住我一边手臂,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膝盖上侧的伤口早就不再出血,一路都被他们背着,体力也很充沛。反倒是他们两个都默契地不再提什么体力比赛的事,好在精神不错,万一遇到敌人应该还能应付。
「去不了塞钱箱那边,应该还缺少一个步骤。」夏油杰望着对面的月亮,目光逐渐移动到凭空悬在塞钱箱上的巨大铃绪上,「要进行参拜吗?」
我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一枚五元硬币,正想投钱试试看,五条悟却先开口:「塞钱箱上写着,用灵魂许愿,然后就能拿到被封印的禁忌之物,出口也会显现。」
这显然是翻译后的版本,我认真看了一分钟那些写在木箱的简短古文,最终决定接受他的翻译,不再给自己找麻烦。
而这一分钟里,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无视我的存在打了起来,为“谁应该用灵魂许愿”这个问题。
我明白他们打架的理由,许愿的人会承担极高的风险,如果这是以物易物的机制,那付出的灵魂说不定就收不回来,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五条悟会觉得自己更有可能在许愿后全身而退,夏油杰却不会放任好友独自冒险而自己无所作为。
真好啊,这种《jup》式的感人友情。
但现在不只是宿傩手指,就算是为了出口,也必须有人在这里许愿。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硬币扔进了塞钱箱,然后摇动了铃绪。
铃铛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我现在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震惊,和向我伸出手试图拉开我的动作,但作为许愿者的我周身已然有结界升了起来,他们无法再触碰我,只有声音还能传递。
「芙拉!你不能——」
「让我来试试嘛,你们今晚已经很辛苦了。」
五条悟的脸色沉了下去:「你可能会死。」
我笑着摇了摇头:「最初的建议是我提的,资料是我找的,这里是我强行跟来的,最关键的地方怎么能让你们来。现在大家都是普通人,谁许愿都一样,但出去之后,你们可是正义的伙伴啊。」
有点像是在交代遗言。
「可以的话帮我把身体带出去吧,不用特别送回意大利,让我就近看看你们的进展——说不定我很快就会醒来呢?这上面只说用灵魂许愿,又没说不把灵魂还给我啊。」
其实那个米诺斯迷宫的故事是有后续的。忒修斯在回家的路上受到了酒神的威胁,便把救了他一命、实现了他的愿望、甚至背叛了自己国家的公主留在了荒岛上,独自返航。
我当然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不会把我抛弃,但是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我选择自己留下。
一方面这算是游戏策略,我完全不觉得自我献祭就是这场游戏的结局,反而会是通往满好感的必经之路。看似be的路线中,一定隐藏着通往he的真谛。
另一方面,我确实觉得他们谁都不该死在这里,这个他们两个掉进水里让我选择救哪一个不同,我引起的事情也该由我来承担责任。
「约定好了哦,一定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也不要委屈自己,是最强就任性一点嘛。」
这好像更像是遗言了。
「更重要的是,以后即便遇见了讨厌的普通人,也不要连带着讨厌我。」
「这些日子,谢谢你们了。」
开始许愿了。
我从漫画里看到过在神社许愿时的流程,这里在我投币摇铃之前没有净手的机会,已经少了一个步骤,许愿时似乎也没必要恪守规范,直接将愿望说出口就行。
「宿傩的手指和回程之路,请不知名的神明大人为我身后的二人奉上。」
随后,血红的月亮将我吞噬。
屏幕瞬间黑屏像是断了电,过了好几秒才渐渐亮了起来。而场景已然不是刚才的神社,是个相当阴森的空间,头顶是什么动物的巨大骨骼,地面有一层血色的积水,水里散落着动物的头骨,层层叠叠地堆积到顶端的王座。
而王座之上的人——或者说是诅咒,长着一张和我非常相似的脸。
不是白发蓝眼的五条家咒术师,那就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微妙。
我不觉得千年前的日本诅咒会长一张欧洲女性的脸,大概率是个会照着进来的人捏脸的设定,如果进来的人是五条悟,说不定还会误会这是自己千年之前的老祖宗。就是不知道他宽松的女式和服下,到底是哪个性别的身体,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的记录说宿傩是男性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