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不能推辞这个差事。
崇侯虎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瘟神,让他做监造,鹿台绝不止是劳民伤财。指不定能成压死大商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子牙思来想去,决定委曲求全,替百姓和殷诵接了差事。
“你可是说了,你有法子改进建造的材料和设备。”姜子牙将圣旨扔给学生,一脸“都是你的错,可是害惨我了”的受害人模样,油条得很。
姜子牙警醒殷诵道:“纣王好大喜功,恐怕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研究。我今天接到圣旨,明天就要开始筹备动工了。”
“奸妃故意把烫手山芋摁在我头上,必然时时盯着找我错处,拿我动刀。”姜子牙皱着眉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在奇怪,苏妲己这恶妇怎么跟自己做起对了,他跟她没结仇啊!
姜子牙哪里想得到,当年死在他手上的玉石琵琶精,竟然是王后苏妲己的结义姐妹。非但他不知道,其实整个大商,没有一个人族知道这件事。因此这件事,成了姜子牙心中一个谜。到苏妲己被射杀,姜子牙老死,这个谜题都没解开。
姜子牙抛开心头疑虑,给殷诵出主意:“你求求你表哥,让他找他师父想想办法。昆仑山中,太乙真人制作法器的本事,只比云中子差一点儿。”姜子牙掐出小拇指尖尖,示意给殷诵看,太乙真人比云中子差的一点点,是多少一点点。
殷诵真没料到姜子牙,真能虎口夺食,拿到鹿台的工地承包权。昨天他和姜子牙聊起这件事,多少带点“口嗨”的成分。
他也没有撒谎,他是真心觉得承包鹿台这个大工程,是一桩好买卖。
殷诵摸摸下巴,打开光屏商城,查看需要的建筑材料和设备:水泥、砖头、推土机……
殷诵算了算积分,幸好掏空了太庙,狠赚了一笔积分,足够这一波消费。
殷诵胸有成竹、从善如流:“师叔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表哥,把东西都给你备齐了。不过师叔,这么多好东西,我不能白给你吧?”
姜子牙心领神会,却委实为难:“我倒是想立刻把款项拿到手呢。但是钱袋子在下大夫费仲手上。我搞不定他。”工程款不留下一成做贿赂,费仲这个贪官根本不可能松开拨款。
殷诵摸摸自己智慧的脑门,笃定道:“师叔可以找我曾祖啊。有曾祖出马,费老二肯定不敢捣鬼。”
姜子牙微微摇头:“亚相正因为我爽快接了这份差事,看我不顺眼呢。我去他门上,肯定自讨没趣。”
殷诵想了想,还真可能这样。他和姜子牙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姜子牙听到殷诵主动当说客,立刻打蛇随棍上,一口答应。
比干三代单传的孙子子吾的年龄根本做不成殷诵的父亲。亚相明明可以将殷诵丝毫不打眼地挂在独子尹鹏名下,偏偏比干没有这么做。
姜子牙神鬼心思,阐教十二金仙加在一起都没他一个人的心眼多。姜子牙早就对殷诵的身世有了猜测,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个答案。
赶早不走晚,姜子牙等两个小鬼吃完午饭,立即带着殷诵乘驴车去了亚相府。
姜子牙没猜错,比干真的在生他的气。看到姜子牙领着殷诵登门,比干更生气了,后悔放纵殷诵跟在这个老道士身边求学。
比干决定把殷诵送到更适合的人那里,接受教导!
姜子牙厚着脸皮,把年幼的学生推出去,声称他是听了殷诵的话,觉得有道理,才接了造鹿台的活。
殷诵脸黑了黑。他不曾想过,姜子牙堂堂一个修仙人,竟然这么不要脸,拿他一个小孩子当挡箭牌。他这个做学生的,都要臊死了。
比干的脸色也很黑。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姜子牙说的一句话:与其将这件差事落在崇侯虎那等穷凶极恶的恶徒头上,不如他们自己揣在手里,怎么都能少祸害一些百姓。
比干被姜子牙说动,改变了心意。但他完全不相信,殷诵小小儿童能改进建筑材料和设备。只是事已至此,比干只能配合姜子牙,帮他把“工程款”拿到手,免得事情变得更糟糕。
姜子牙拿着比干的帖子,去找费仲要经费。殷诵这边把黄天祥送回武成王府后,独自一人回到了皇华驿馆。
殷诵把随从梧子叫到身边,问他能不能租到空地大大的宅子,他有用处。
说来真是凑巧。梧子前两天和他那个当了西伯侯家仆的同乡一起喝酒聊天,正好谈起朝歌的房产。
因为纣王暴政,七年前开始,朝歌这边陆陆续续逃了不少户。越到近年,这种情况越严重。人少了,田却没有多出来,都被贵族豪门直接吃掉了。
另一方面,朝歌城内空出了很多民宅。贵族们竟然没有看中这些民宅,以至于都荒废了。梧子和同乡对此可惜了好久。想当年他们逃难,从北域出来,想都不敢想到朝歌来,占一间屋舍。眼下更加只有从朝歌逃出去的,没有难民往朝歌进来的。
如今大商国都,有暴君连年大兴土木耗费民力;北方有个不逊色暴君的崇氏家族搜刮民脂民膏;东面和南面连年战火纷飞。都是人命如草芥的恶地。只有西面安安定定的。凡有逃民,自然而然都往西边岐山的方向逃命。
西伯侯心善,凡是逃去西岐的百姓都被收留了,还将周地西面的荒地划出来,供这些难民开垦,作为养家糊口的本钱。
为了保证这些难民的安全,西岐二世子常年领兵驻扎在荒地一带,保护这些百姓不受西荒羌蛮的祸害,帮助他们开垦多多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