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巫师的动作,老魔杖竟真的挡住了黑暗的疯犬。
“咦?”
恶神看着邓布利多手上的魔杖,傀儡脸上突然出现了愤怒的表情——那是一个控制狂被打乱了安排的不爽表情。
“你是阴沟里的老鼠吗?怎么到处都有你留下的碎片!事到如今,你难道以为还能改变什么吗?”
傀儡身后的黑暗突然扩大到巫师们的脚下,从黑影中浮起一个人形轮廓,看起来就像是数次接触西弗勒斯的夏多·思普瑞特的样子。
“啊啊,我已经厌倦这个游戏了,这种无聊的世界,就给我碎成渣好了!”
黑色的影子抬起手,刺穿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胸口!
黑色的水晶从被刺穿的地方飘出,黑光大盛。傀儡脸上露出笑意,黑色的影子也伸手准备攥取死亡法典的碎片。
但他的手被抓住了——没错,一只手,抓住了无形之影。
“无聊的世界?”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对面的黑影,黑色的瞳孔中满是痛苦和愤怒,“你的世界破碎了就希望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你难道只有十岁吗?!夏多·思普瑞特!”
随着“夏多·思普瑞特”的名字被叫出,对面的黑影和楼梯上的傀儡同时晃动了一下。
铺满地面的黑暗在这时突然汹涌的翻滚起来,白色的光芒划破了黑暗,身穿铠甲的精灵背对背肩并肩地站在那里,白色的狮子和鹿安静地站在他们身旁,却充满了力与美的光辉。
他们似乎刚刚结束一场厮杀,全身依然充满了如同拉紧的弓弦般的紧张感。
阿尔法低声吼了一句,突然扑向半空中的黑色水晶碎片。它一把叼住死亡法典——就这么把碎片吞了进去。
“不——”黑影发出怒吼,然而握着他的那个少年却仿佛手中有千钧之力,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
“霍格沃茨!”傀儡愤怒地嚎叫着。
站在西弗勒斯身边的霍普·韦斯的身影如同轻烟般缥缈,连幽灵都比他更厚实几分。
“被你发现了呢。”霍普淡淡地说着,与恶神的愤怒和疯狂截然不同。
西弗勒斯之所以能够制住恶神的影子,都是因为霍格沃茨将它的力量加持在少年身上,背负着死亡法典碎片的少年的灵魂,能够轻松承担这部分力量。
这两位世界的核心面对面的站在终点的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不应该吞噬伏地魔。”霍普平静的说,“虽然他是关键点之一,但那也意味着你耗尽了从我这里夺取的东西,你是外来者,没有那东西,就会被世界的规则所压制,哪怕他摇摇欲坠。”
“你不应该告诉西弗勒斯你的名字,为了引诱他呼唤你。名字是简短的咒,在规则之下,你的名字就是对付你最有力的咒语。”
“你不应该取出西弗勒斯体内的死亡法典碎片——感谢你完成了我所不能完成的最后一步。”
金发孩子的身影如轻烟般散去,留下的话语却足以掀起巨浪。
“那又怎么样?你的世界已经破碎!命运早已面目全非!我甚至可以听到它分崩离析的声响!你可以赶走我,但你拯救不了它!是你输了!”
黑发孩子的身上突然绽放出金色的光。
那光芒如此美丽,以至于除了那光芒之外的一切,都静止在命运的缝隙之中。
——这是选择。
西弗勒斯和霍普站在一条路的岔口,一条通往破碎的过去,一条通往崭新的未来。
霍普看着那条金色小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虽然那是注定没有他参与的未来,但路的出现,说明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西弗勒斯,对不起。”霍普看向黑发少年。
“被授予如此崇高的荣耀,我才该跪地叩拜将此殊荣赐予我的你!哪里需要霍普·韦斯先生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霍普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不善言辞、一直昏昏欲睡的孩子,只是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停地说着歉意的话语。
“你究竟是哪里对不起我?将世界之种随随便便放进别人的灵魂里并装作一条瞌睡虫实际上却时时刻刻催化它成长?还是直到最后都用魔力控制我的言行,让那个家伙忽略你的存在也忽视我的存在,好让你的目的能够顺利达成?又或者是你早就和埃尔隆德、瑟兰迪尔他们达成了协议,最后的战斗他们不会参与,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个字?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你又为哪一个而道歉?”
“全部,我都感到很抱歉。”霍普非常自然,没有一丝反对地说。
西弗勒斯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那般迅速瘪了下来。
“霍普。”他轻柔地说,那双年轻的、还未遭受过生命难以承受的痛苦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悲哀,“你最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
在接受传承的时候,西弗勒斯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个世界的全部,过去、现在和崭新的未来。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景象代表着什么,也知道这场灾难的最初,不过是因为世界的核心对一个灵魂的不忍。
——所有人之中,你唯独不需要对我道歉。
这句话西弗勒斯却无法说出口。
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接受了传承,成为世界的核心,他依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让你承担这个。”霍普认真地说,就像当初想让西弗勒斯给他变个抱枕那样执着地盯着黑发的男孩,“我真的、很抱歉。”
他知道这个责任对一个从世界里诞生的灵魂来说有多么沉重,他生而为此,并天生就具备了承担的资质。但西弗勒斯是被后天“改造”的,他在承担这份责任的道路上或许还会遇到不少痛苦和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