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里一切照旧,只是有个宫妃积劳成疾香消玉损。乾隆如今最在意的,当属军机消息,每三天就有人快马扬鞭把前线的事奏上来。看着一封封捷报,历数将士们的英勇和将军们至胜的计谋,都让他骄傲不已,鄂容安传回的奏折对小四的评价非常高。
当时清军一路直抵主战场,士气锐不可挡,途中收复失地铲平回军,解救陷于水深火热的平民,大军过处不仅对百姓秋毫无犯,还承诺向朝庭请旨,免去被迁连之地的税赋。普通百姓一向惧怕战争,因为它不仅仅意味着一场动荡,还会绞进去他们祖祖辈辈紧衣缩食积攒下的东西。这次随军安抚工作做得很到位,百姓们甚至自发收容那些受伤不益行军的清军兵将士们,不仅提高了效率,还深切加深了军民感情。
永珹对一切并不生疏,没有鄂容安和海兰察以为的适应期,他对战场相当熟悉,就算几米外是断肢残血未打扫完的战场,他也照常工作。他能纵观全局,用人得当,不论是安定民心还是制定的作战计划,都能给出最好的方案。
清军是代表朝庭的正义之师,又受到沿途人民的拥戴,回军节节败退,最后两万残部退入其都城也是其最大的城市,闭门不出。清军在距离回都五里外的空地上安营。这场仗已经持续了大半年,双方都人困马乏,众人也都明白决胜的战役就要来了,只要攻破回都,其他地方的势力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他们将再没有还手之力。
清军的营地里,主帐从不许人靠近,亲兵都守在离帐篷稍远听不到帐内谈话的位置警戒着。帐子里集合了全军最高统领的十几名大小将军,本该积极准备最后一战的将军们却苦大大愁深,他们遇到了一个天大的危机。因为大雪封山堵路,粮草在路上出了问题,被耽搁住了,大军就快断粮了!已经兵临城下最后一击不可能彻退,就算真的退了,劳师动众,让回人知道原因,也会开城追击,到时候在这冰天雪地里饿着肚子逃跑,也会是一场灾难。
海兰察手下的参将是个直肠子的人,当下拍桌子吼道:“这仗得打,回去要给人笑死,老子不做不战而逃的兵!”
海兰察眼睛一瞪:“现在在讨论的是要怎么打,彻军是最后的办法。”
鄂容安抬手示意别吵,揉了揉眉心问:“粮食最多还能支持多久?”一个负责后勤的将领沮丧的声音敲在每个人的耳里:“省着点用,还能支持三天。”
众人一片沉寞,虽然已经在全力抢救了,可谁也不敢保证三天后被雪阻了的粮草能不能到达。大家有意无意地目光投向一直没吭声的永珹,这一路上行来,谁都不能忽视四阿哥的作用,就算了原先对他能力存疑的人也不能。大家已经有意无意地以他马首是瞻。每次他出了主意,不论是鼓舞士气,安抚黎民的,行军打仗,效果都出奇的好。
永珹知目前的情况危急,面上却如往常般沉静,看到这其中最尊贵的少年的表现,浮雕的人心渐渐安份下来。鄂容安应该是接了皇上的密旨,一路上从不让他露在刀枪相撞的地方,他的作用就是偶尔出谋划策,其他时候如吉祥物一般等着前边的人浴血奋战回来好分一份军功,他对这种情况很无奈,却只得接受,这是乾隆让他来的唯一条件。
不过,有时偶尔的冒险还是必要的,永珹环视一圈,然后说:“其实,离我们最近的粮草就在那眼前,抢过来不就好了?”
话音一落有人惊呼:“这样一座有守军有护城河的城,就算兵力充足粮草齐备十天半月也很难攻下,何况只有三天!”如果攻城可以大家也不用在这愁眉苦脸了。这句话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永珹笑着摇摇头:“不,我不是说明攻,可以派人潜进城里,制造混乱,使城内大乱,扰乱人阵脚,再趁机除掉守城的士兵,开城门放大军进去。”
话音一落有几声重叠的吸气声,永珹知道这些人想法,必定以为他是信口开河,可是碍于他的身份没人说出来而已。
鄂容安却低头沉思想事情的可行情,与海兰察对视一眼,两位默契的主副将达成一致,他说:“虽然操作起来极俱挑战,这是目前唯一的可行性的方案。看来四阿哥是有计划了,请说出来大家议一议。”众人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开始听永珹详述,最后一个个双眼放光,看他的目光从不可置信到崇敬到深思直到复杂无比。
永珹自从数天前听说大雪封山的时候起就在琢磨这事了,给出的计划很完备。军事小会议越开越热烈,随着不断有人离开去作出准备而接近尾声,直至帐中只剩下五个最核心成员时,争执也出现了,他们在派谁潜入的问题上争执不休。永珹以为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他得进去。鄂容安却态度强硬:“城内凶险万分,若有闪失,你让我拿什么向皇上交代!让海兰察去!”
永珹毫不退缩:“你明知道我有自保能力,身边又跟着武力高强的暗卫们,他们刚好最适合刺杀。这次的计划我是发起人,对每一环最了解,临时应对才能做出最佳方案。且今晚就得出发。若有闪失,那你真的不用向皇阿玛交代了!”
鄂容安苦笑,知道他心意已决,说什么都没用,而且,虽然收不到粮草不是他的过失,大军若是因此受创就是他也难逃其咎。只得调来全军武艺最高又机灵的人来护他周全,再深深地看他一眼,自去别处督察是否有纰露。永珹和海兰察带着人换上回人百姓的装扮,在临近黎明前最黑也是人心最松弛的时候潜进了城里,约定以烟火为号,埋伏在城门附近的人就杀了守军开城门让大军就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