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珹在大床上打量自己的新身体,真是又小又白,如一个粉嫩剔透的玉包。小胳臂和小腿没有一点力量,对于一个长期训练的成年人,这种程度孩子的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要说这东西六宫之中确有阴私事,暗地里谋害皇嗣的也确有人在,但明目张胆的以武力谋害皇子,在这个时代都是诛九族的重罪,就算是一国之后,都没胆子试手。所以小永珹的忧虑的确是多虑了。
随着他动来动去看自己身材的动作,那玉瓶又滚到他手边。永珹打开瓶盖,瓶底朝上,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圆滚滚的奶黄丸子一颗颗地洒落出来,散着珍珠似的美丽光芒,室内一瞬间清香扑鼻,被香气包裹的永珹顿觉神清气爽,刚起床的那点酸软惫懒立时消失不见了。
一直盯着瓶子的永珹瞪大了眼,他不是惊诧于那个仙人大方地送了他十多颗灵药。而是那丸子的大小,明显不能从小小的瓶口出来!永珹四周看了看,床头上整齐摆放一排各种金玉挂件,明显是这身体日常配戴之物。他拾起一块玉佩,将宽于瓶口的玉佩置于玉瓶上面,轻轻松手,玉佩就在他眼睁睁之下,下落着消失了!他又将瓶子底朝天放,果然那玉佩掉出来。
永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玉瓶子看似普通,确是仙家器手,里面被拓宽了容量,是一个不算太的储物空间。不过对于他的确是意外之喜了。他正要再找个大件的物体扔讲去试容量,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小太监如福轻手轻脚地进来,后面雪慧带着几个小宫女手捧着一应梳洗用具。如福向往常一样地上前叫小主子起床,才撩开纱帐,满床异香不说,小小的皇子竟然坐着身子,眼神清明地看着他,哪还有半点平日未睡醒时懵懂的样子!
如福被他的明澈的目光一扫,顿觉既敬且畏,忙跪倒在床边,一跌声地道:“奴才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身后的宫女们见他醒了也忙福身请安。如福存了八分小心地问道:“主子既然醒了,是不是奴才们给您洗漱?”
永珹淡淡应了一声:“嗯。”
任由这几人轻柔地给他穿衣试面,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似是对那个小瓶子初视若无睹,仿佛根本就看不见一般。这时,雪慧将他收拾整齐,就对着床头的一应配饰问永珹:“主子,您今日想戴什么?”
永珹故意伸手指向玉瓶的方向,雪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只有最近的一只金镶宝石的璎珞。双手拾起给永珹戴上,这样永珹完全肯定除了自己,别人根本看不到这件东西,心中轻笑它果然不是凡物,逐放心地将瓶子带着不再多想。
这厢如福雪慧等人正给永珹收拾,早有小宫女将小主子一早上的起居情况汇报给嘉妃。嘉妃本来边优雅地品茶边听着,当听到床上有异香时,惊讶得她站了起来,虎着脸训道:“没眼色的奴才!还不快将四阿哥给本宫抱过来!”那宫女脸色骤变,慌忙去抱四阿哥,连告退礼都忘了行,不过如果她敢再耽搁,嘉妃一定饶不了她。
嘉妃这里心急如焚,面上却力持镇定。这诺大个承乾宫,她虽是一宫主位,可必定人多口杂,她不可能收伏所有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别的宫的眼线盯着她呢,不可轻易露了破绽!
对于小阿哥们,吃穿用度都是一应的规制,她平时又派人看得精细再精细,哪能出现什么异香!怕是哪个妖孽想害她的儿子吧!好在,没让她心急多久,刚才的宫女已稳稳地抱着永珹疾步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串侍候的人。
永珹正别扭着被一个女人抱了,下一瞬却又被转移到一个更馨香的温暖怀抱。嘉妃接过儿子,才觉得有些安心。语气平淡地吩咐:“除了如福雪慧和小宫女以外的人都下去。”
她这才把永珹安放在她的贵妃榻上,快速地剥光衣服。小小的无力反抗的永珹吃惊地瞪大眼睛,小嘴张成o形,堪堪把惊呼含在口里。这女人……这女人真的是他亲妈吗?哪有一早上就扒光儿子的?仿佛觉得他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嘉妃开始亲自对他上下其手,每摸到一个地方,都问他‘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
永珹不知如何对新妈妈开口,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嘉妃将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才呼了口气停住手。又向三人确认道:“那异香你们全都闻到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嘉妃皱起秀美的眉头:“下午陆太医来请平安脉时,让他给永珹也瞧瞧。”不过那陆太医到底是妇科权威,不知对儿科怎么样。
皇子每三天一次的平安脉昨天刚过,她没有借口再把阮太医招来。而且若这其中真有什么龌龊,又会打草惊蛇。想到这宫里有什么人随时想着对她们母子动手,嘉妃就全身上下绷得紧紧的。气势万钧的吩咐如福和雪慧:“昨日晚上在四阿哥房里执勤的人,给本宫严查一遍!还有,昨夜里落单的人,不论时间长短,逐一审问,一个都不能放过!”三人知事关重大,都郑重地应下,各自下去按娘娘的懿诣行事。
一直如个剥光青蛙的永珹,哪里还不知道今日的遭遇都是自作自受,不过他又确实不能解释,不说那丸药是自己日后保命之物,就算真被证实了是灵药,她们还是会怀疑他的来例。他今生是来享福的,可不能刚来就被当作妖精抓起来。他只能任这个承乾宫上下可着劲地折腾。
嘉妃亲手将永珹的衣物穿好,看儿子还是呆呆的,以为她吓着了他,抱软软的小身子,拍着他背轻声安慰:“额娘的好永珹,吓着了吧,不怕不怕啊,额娘啊,把坏人都赶走,让额娘的永珹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