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
宁友川上去推了他一下,路长歌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你去找向阳了?”
宁友川一口气呕在心里,半天没喘过来。
“祖宗,我求你了,我刚才还跟王柏川说,我这心肝都快掏出来给你看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谁知路长歌居然噗嗤一笑,“我逗你的。”
宁友川迟疑地看着路长歌,黑灯瞎火的,他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知道,路长歌说的不是真话,他只是后悔刚才那样问。
嗯,演得真好。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演技高超的两个人粉饰太平。
《迷城》剪辑,审核,然后送奖。节奏太快,宁友川一边工作一边照顾路长歌,顾不上再给自己找气受。
再加上《天下第一刀》上了院线,票房大卖,路长歌也有了事做,两个人都对前段时间的失控绝口不提。
两个月过去,路长歌的眼睛虽然毫无起色,头却不像以前那样经常疼了。
宁友川带着他去医院做过几次复查,医生都说按照这个速度复原,路长歌再有几年就可以重见光明。
朋友们都为路长歌感到高兴,虽然恢复得慢一点,可是至少还是有盼头的。只有路长歌和宁友川清楚,这个“几年”暗无天日的时光,是一种怎样的酷刑。
路长歌的才华会被消磨。他无法创作新的作品,无法接受生活的陶冶,无法升华思想无法发泄内心的感触。
路长歌在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里,越走越远,越走越孤独。
宁友川跟在他的身后,怎样都拉不住。
这样的人生,理想还存在吗?
没有了梦想的路长歌,还是当年神采飞扬的嫦娥吗。
路夫人虽然担心儿子的病情,但却分身乏术。
路先生最近染上急病,不仅卧床了一阵子,身子也消瘦了很多。
外人都以为是上了年纪,只有路夫人知道,路先生的病,多少是受了路长歌的影响。因为太过担心和忧虑,那个刚强的人一下子垮了下来。
“孩子大了,我们能做的越来越少。”路夫人这样安慰路先生。
路先生按着生疼的太阳穴,回给她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
“你不要担心,我最近太累了而已。”
他暗自回味路夫人说的话,的确,他为路长歌做的太少了。可是在他人生的前半段时间,从未扮演过一个父亲的角色。
人们口中所说的父慈子孝究竟是怎样的光景,路先生突然很想知道。
“不如我们去北京,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路夫人小心翼翼地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