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歌完全可以不进组的,但是宁友川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闷,坚持把人带了出来。可是人来了酒店,他倒是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宁友川就当老天放了他半日的假,让他陪着长歌好好说会儿话。
“早饭想吃什么,我去楼下给你拿。”
“我不饿。”
路长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我听刚才你们说……”
宁友川看着路长歌的表情,发现他偏着头,看不见的双眼瞟向另一个方向,面上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嘴里说的却还是关切的话。
宁友川心中一动,突然很悲伤。
“嫦娥。”
宁友川走过去搂住路长歌,“难得我今天能留在酒店里,有快半个月没好好陪你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路长歌咬了咬嘴唇,一语不发。
宁友川察觉出不对来,等他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路长歌的眼眶已经湿了。这让宁友川心慌起来,一早的各种烦闷就又涌上心头。
“怎么了?”兴许是语气里带了太多的无奈和关切,听起来就带了责怪的意思,“好端端的哭什么。”
路长歌推了推他,重新躺倒床上,杯子也拉到头顶。
宁友川就看见被子里,路长歌的身体一起一伏。
许久没看见他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了。自重逢以来,自他的嫦娥摇身一变成了路长歌路编剧,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发自内心地示弱。
宁友川头疼得不得了,看不得他哭,却丝毫没有办法。
他知道,路长歌听见了李克带人离组的事儿,结合最近剧组里的动静,凭路长歌的情商,肯定猜到了这件事与他有关。
而且他一定认为这件事是因他而起。
宁友川轻叹一声,回身去把门拧紧,而后再回到床前脱了鞋子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我知道你很在意《迷城》。”
被子里漆黑黑的,宁友川暖暖的气息扑到路长歌的脖颈上,他的双臂从后面绕过路长歌的肩膀,抱得他喘不过气来。
路长歌的情绪得以控制,连日以来的委屈和紧张在此刻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
再联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郁闷和不甘,路长歌的不快又超过了刚刚。甚至忘记了李克的事,而是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捡了起来。
受伤失去视觉。
成祥的不告而别。
还有这么多年对路先生的怨愤。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倾泻而出,但是他却没再流泪,而是握紧了双拳身体微微地抖着。
“你受伤是个意外,是我没有处理好人际关系而连累了你。成祥他走得急不代表他以后都不回来,即便他以后再也不回来,那也是他选择的人生,你没有办法选择也没有办法控制。至于路先生……”
宁友川停住了话语,嘴唇轻轻印到了路长歌的皮肤上。
“你身上都热了,我们出去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