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寰狠下心忽视了那双迷蒙的眼睛，推开了自己身上的身体。
“我先走了，按时吃药。”秦寰拿起自己的外套，大步离去。
赵宇白看着那个离开的人，心里突然产生一阵懊悔。
他没有和秦寰说，杨光亚明天出差回来，约了晚上见面。
赵宇白觉得，如果和秦寰说，自己要和杨光亚见面的话，刚才秦寰一定会回应自己的。
他坐在床边，腹中空空，抿了抿下唇，拿起晚上要服用的口服药。
他很痛苦，他也不想在两个人之间挣扎。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六年前，选择不要病，这样就可以永远沉寂在对杨光亚的恨里；或者病了就不要好，这样就可以永享秦寰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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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亚也说不出赵宇白有哪里不对，只是每次看见他吃随身携带的药时，杨光亚心里都会有一点点震动。
有一次他甚至在想，赵宇白会不会得了癌症，每次吃那么多的药。但这个想法产生的一瞬间，他简直是下意识地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为他简直不能想象，眼前这个人如果从自己的世界里再次消失……
也许没那么重要，但是他却有点在乎。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赵宇白依旧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一如很多年前他经常笑的那样。
“没有什么，只是营养药。以前生病好了，现在是在调养。”
他这样说，杨光亚就没再多问。比起赵宇白的身体健康，他更关心的其实还是赵宇白的身体。
自从再相逢，赵宇白对他便若即若离，有几次本来想趁时机成熟就把事情办了，可赵宇白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也不是心软，杨光亚没逼迫赵宇白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赵宇白在跟他玩手段。
什么叫欲擒故纵啊，这分明就是在吊自己的胃口。所以杨光亚一点都没急，他有的是时间和心情来陪他玩游戏。毕竟这场游戏，六年前他已经陪着玩了一阵子了，只不过那时候是赵宇白主动些罢了。
比看得到却吃不到更加令人不安的是，他总觉得赵宇白隐约间在隐瞒些什么。他隐瞒了一些，让杨光亚没有勇气去知道的事。
赵宇白变了。
他爱穿白，从头至尾一直是白色衣裤；他爱吃巧克力，甚至到了成癖的程度；他喜欢看书，并且读书时一定要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遮得死死的，只留下一盏台灯做光源；他与时代脱轨了，仿佛是在乡下或者更偏僻的地方生活了很长时间；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兴致勃勃地对自己谈到家人和朋友……
赵宇白的这些变化，让杨光亚越发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逃避的、憎恶的，甚至有点想捉弄折磨的那一个。
“你到底是赵宇白吗。”杨光亚脱口而出。
“你认为是，我就是。”赵宇白给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我想确认一下。”杨光亚对这个摸不见底的想法，他突然想早些结束今晚的约会，进行一点实质性的进展。也许，彻底得到之后，他就会少一些念想，心里安稳了，也就不会再想了。
“你怎样确认？”一项恬淡的嗓音有点微微的颤抖，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总之是对杨光亚的暗示有所察觉了。
“当然是……”
杨光亚把手放在赵宇白腿上慢慢摩挲，“我们去车里。”
随后杨光亚率先离席。赵宇白看着那个背影，克制住想逃的冲动，咬咬牙，起身跟了上去。
车里，杨光亚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特意坐在后面。赵宇白上车以后轻轻把门关上，杨光亚顺势把门落锁。
“我从来没和人在车里做过，”杨光亚的呼吸从脖颈吹来，“你呢。”
“除了你，我没和别人做过。”赵宇白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杨光亚笑了一下，“我能把这个当做调情吗。”
话音刚落，一双手就像赵宇白身上探去，“想死你了……”
赵宇白被推着靠在车门上，白色衬衫被扯掉半个肩头，白皙的皮肤露出来的时候，他听见了杨光亚的叹息。
“当初，我怎么会不要你。”
赵宇白只觉得心里一阵钝痛。但是很快，这种感觉被那些触碰引起的兴奋所取代，他闭上眼睛，不去想眼前这个人的脸，只感受那些触碰而已。
随后便是热感，仿佛整个身体都被灼烧了。
他想呻吟，却猛然想起秦寰那张脸。
半个小时以后，杨光亚回到了驾驶席，表情僵硬地收拾自己的衣服。从后视镜看过去，赵宇白像个孩子一样，窝在后座那里。快三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纯真。
“你可以不管我的……”赵宇白一脸歉意，随后又垂下了头。这看起来，会让人产生一种该死的怜惜。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杨光亚嘴里虽然这么说，脑海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天煞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总之……
赵宇白居然硬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要急剧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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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寰医院里刚收了一个病人，病情比较严重，所以连着好几天没去赵宇白那里。可他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嘱咐书店的小妹替自己每日送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