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挺好的。谢谢秦医生。”
秦寰听着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刚刚出院的人。他现在大概已经坐在了新布置好的公寓里，拉紧了窗帘，翻开一本书，然后慢慢地读着。
赵宇白在医院的这几年里养成了一个习惯，他喜欢把窗帘拉紧，把明亮的日光一丝不漏地挡在外面。然后，在极端封闭、昏暗的空间里读书，冥想。
秦寰突然开始想象起，日后和他共处一室的日子。
他摘掉眼镜，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满意足的笑容差一点被倒茶的小刘护士捕捉到。
等秦寰终于挨到下班，他没回家，直接去了安顿赵宇白的那个小区——他怕赵宇白起疑心，没敢给他安排到自己家隔壁，就先在家附近找了个地方。先不管他对赵宇白有没有什么企图吧，单凭赵宇白的病，他就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
果然，秦寰无论是按门铃还是敲门都没人应声。
等他急不可耐地想拿钥匙开门时，身后的电梯“叮”的一声。秦寰的手还留在衣兜里，赵宇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医生？”
秦寰一转身，就看见赵宇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再看秦寰，无论是额头还是手心，都湿透了。
“您没事儿吧？”赵宇白关切地问。
“没事儿，我怕你身体不舒服。”秦寰扬起另一支拎着外卖鸡汤的手，“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先进屋吧，一会儿要凉的。”
赵宇白点点头，脸上有一个失落的表情，被秦寰丝毫不落地尽收眼底。
两个人进了屋，秦寰把赵宇白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打开袋子一看，是盒巧克力。秦寰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宇白，尽量少吃一点。”
赵宇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纤细的个子，整个人杵在门口不知所措。
“也不是批评你，我就是觉得你甜食吃太多了，对你的健康指标会有影响。”秦寰连忙缓和了语气，仔细观察着赵宇白的表情。
赵宇白像个少年一样，慢慢抬起头，一张脸惨白着。
“秦医生……”
秦寰的心霎时间揪到了一起。
“我的病是不是还没好。”赵宇白咬紧了嘴唇。
“怎么这么问？”秦寰连忙把赵宇白拉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指，凉得瘆人。
“我刚才在便利店，遇见……”赵宇白抬起头看看秦寰，突然撇撇嘴，“算了。不告诉你了。”
秦寰看不下赵宇白那个纠结的模样，只好拿鸡汤做话题，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有时候，我总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赵宇白端着碗喝鸡汤，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