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怕是对他已经有了防范,宿泱揉揉眉心,思索片刻后关上床头灯赤脚下床。
萧听贺没睡熟,听见宿泱走出了卧室,但实在没有精力开口询问,只得在心里告诉自己睡醒了问问。
宿泱走到露台,关上门,拨通了老郑的号码,“想办法让你的人在周边搞出些动静,但切记不要暴露身份,要让他们以为是安管局在行动,对庄园全面布控,随时向我汇报。”
加强对海洋的保护力度,让人类在限制范围内捕捞作业,这是他能为族群争取到的最大利益。
宿泱不知道这种小伎俩能不能瞒过母亲,但目前也只有这一种办法,能让族人自行撤退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不能,他大概真要做一做叛徒,逼迫他们离开了。
老郑点头称是,他们这种人只看钱不问缘由,老板让做什么就去做,至于为什么去做,不管不问严格遵守职业道德。
宿泱挂断电话,看着浓黑夜色褪为灰蓝色,眉宇间愁容渐深。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只见咪咪扒拉了两下玻璃门,仰着脑袋看他。
宿泱挑了下眉,推开门,将咪咪捏着后颈拎起来,“拖把精,以后要记住,我也是你的主人。”
咪咪“汪”了声,爪子凭空刨了几下。
宿泱将它放到地上,伸展了下胳膊,朝卧室走去。
咪咪“哒哒哒”跟在宿泱后面,被毫不留情地关到门外,差点撞到鼻子。
都是真话
正午阳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透进房内,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暖色光影,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下打着旋儿,一室静好。
床上抱着枕头的alpha睡得正香,薄毯没有遮住的背部尽是点点红痕,后颈齿印更是一个叠一个,让人只看一眼,就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缓步走入,床垫下陷了几分,紧接着轻如羽毛的吻落在alpha耳侧,温柔的嗓音同时响起,“宝宝,该起床吃饭了。”
萧听贺睫毛动了下,脑袋埋进枕头里蹭蹭,忽得睁开眼,支起身看窗外天光大亮,“几点了这是?说好了带你去医院体检的!”
宿泱的视线肆意地在萧听贺身上打转,俯身凑过去,嘴角扯开弧度恶劣地笑道,“我身体怎么样,萧少校不知道么?用得着体检?”
萧听贺脸色一红,嘴唇嗫嚅着骂了句:“臭不要脸!不行,吃完饭必须去医院!”
“体检都是在早上的,要不我明天自己去?你身体不舒服,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呢。”宿泱指腹暧昧地摩挲alpha后颈。
萧听贺抖了下,拍开他的手,“我身体好着呢,就你那三……”
宿泱迅速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嘟起嘴无法说话,戏谑道:“还嘴硬是吧?也不知道昨天是谁一口一句老公跟我求饶,得亏我这是别墅,不然上下三层楼的邻居都得投诉少校扰民。”
萧听贺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来回变换着,纷飞的思绪逐渐回笼。
凌晨那会他好像被酐傻了。
什么猛a的尊严全碎成了渣渣,就知道搂着宿泱的脖子叫奂。
宿泱看萧听贺的表情就知道他全想起来了,还没等他嘚瑟,那边alpha的枕头攻击就砸了过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现在我要把你捶成鱼丸!受死吧!”
那枕头看似毫无规律节奏的挥舞,实则没有一下打在宿泱的脸上。
甩了十几下后,萧听贺气喘吁吁地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
宿泱顺势端起床头上的温水送到他嘴边,萧听贺瞪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
“吃完饭还是要去医院,不检查别的了,就查查你的信息素和腺体。”
说着,萧听贺状似无意地瞥过宿泱的脸,见他情绪没有半点变化,心里有些犯嘀咕。
也是,当初在北漠在他嫂子这么厉害的研究员手里都没发现什么,估计医院就更查不出来了。
“行,都听你的,我们先去吃饭吧。”宿泱温柔地拭去萧听贺额头的汗珠。
他心里隐约有些期待,期待萧听贺可以发现他腺体的不寻常,他那些不敢说出口的秘密,却希望能被alpha主动发现。
“算你识相。”萧听贺跳下床,伸了个懒腰,穿上拖鞋去洗手间洗漱。
宿泱看着他步履稳健的背影,默默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他都那么卖力了,萧萧竟然还能健步如飞?太不尊重他的劳动汗水了!
萧听贺提着一口气快步走进洗手间关上门,立马捂着腰龇牙咧嘴地小声骂骂咧咧。
热水兜头落下,萧听贺站在花洒下低着头,嗅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曼陀罗的馥郁花香。
这种不同于ao标记的,却可以长久缠绕依附在他自身信息素上的能力,就是陆鸣州曾经说过的雄性鲛人在伴侣身上刻下的烙印吗?
这种烙印还只会在某些特定场景下被激发,在日常生活中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也不会像人类中的标记那般会促使他本能厌恶其他人的味道。
萧听贺将头发向后捋了把,嘟嘟囔囔又把宿泱骂了一顿,但实则看不出他有任何抵触不满。
吃过午饭后,萧听贺揪着宿泱去了绥京市立医院,直奔腺体信息素检验科。
医生是陆鸣州的同门师兄,看到萧听贺后惊喜道,“这不是小陆对象他弟么?都长这么大了?你嫂子结婚的时候,咱见过。”
萧听贺早就忘了,但他状似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想起来了,是您啊,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哈哈哈,我记得你在小陆婚礼上跳了段广播体操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