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全区出去时,时茭腿都是软的,一个趔趄,禾悦还眼疾手快的搀了他一把。
时茭蓦然对上一双阴冷的黑瞳,被寒意击中了一瞬,然后不自在的抽回自己被禾悦抓住的手,别扭道:“谢谢。”
禾悦没多话,只是看着时茭那怪异的走路姿势,眼圈里的晦涩逐渐浓郁,直至暗沉。
时茭属于那种在外偷吃过的,所以回到家,面对三个男人,难免有点心虚。
可他现在三家公司的股票在手,是该被讨好的对象,自然有恃无恐。
所以一回家,面对三人的嘘寒问暖,他理都不做理会,忽略掉人,径直去了休闲室。
之后几天,三个男人对时茭可谓是有求必应,还明里暗里暗示时茭、檀烬之前夺走的股份的事儿。
时茭索性也不装了。
“你们把我放了,我就支持你们,否则免谈!”
狠话之后,就是持久战的拉扯。
某日,三人都在外工作,禾悦突然跑到正在拼模型的时茭身边。
“崔卫的人来了,两房人都在被互相牵制。我这些天踩了点,知道怎么出去,要现在就走吗?”
时茭觉得,还是不该寄托全部希望于崔卫,自己也得努力。
“好!”
禾悦带着他从别墅区的偏僻小路溜走,又是钻洞又是翻墙的,跟逃难一样艰辛。
前方正停着一辆车,应该是禾悦提前准备的。
时茭还沉浸在自由的喜悦中,下一秒,脖颈上熟悉的钝痛感,就劈得他眼冒金星。
“我就该处处以你为先,听你的话”
时茭晕倒在禾悦怀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又来?
这群人绑架绑上瘾了吧?
不愧是在虚幻世界,全都是法外狂徒。
时茭昏睡了没多久,但一睁眼醒来,周围尽是漆黑,只有几束微弱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脖子上隐隐作痛,感觉脑袋都是头晕脑胀的。
手脚也被捆起来了,不知道被扔在了哪儿?
“哐”的一声,眼前的门被人推开,透了冷清的月色进入狭窄的空间内。
时茭看着那道逆光的身影,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禾悦提了盏小夜灯,映照出那张忽明忽暗的阴沉面容,可在隐隐绰绰间,窥见几分笑意。
冷风一灌入时茭鼻息间,还夹杂着海的咸味儿。
时茭猛地打了个寒战。
“你、你想要多少钱,你跟我说就是了,我会给你的。”
磕巴的恐惧感在禾悦停在他面前,蹲下,然后用小夜灯照在他脸上的那一刻,到达了顶峰。
禾悦声色愉悦:“我不要你的钱。”
时茭偷偷瞥了眼面前的人,心又是一紧。
因为他看见禾悦笑了。
一个先来阴郁自闭的人,而且是被自己欺负过的,笑起来,只会让时茭浑身发凉,汗流浃背。
此刻,莫大的恐慌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
“我——”
刚说完一个字,又吞咽了好大一口涎水。
时茭提心吊胆,立刻往墙角缩,识趣的认错:“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骂你的,我也不该总在沈奕泽他们面前晃,你别把我扔水里了。”
禾悦懵了一瞬:“扔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