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轻轻在江宜的床畔坐下,温软的手搭上?了江宜早已经冰冷的指尖。
冷意惊得宋卿颤了下,她?没?有犹豫地将那双冰冷的手握紧。
同自己不算热的掌心捂着那冰凉的指尖。
江宜将最后一声长叹结束,转过眼睛看着宋卿。
她?无法想象宋卿的怎么?度过的那天下午,一个人在昏暗的教室里抱着自己留下的外套痛哭。
江宜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带走,她?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样。
宋卿为她?接的那杯热水最后凉在了床头柜上?,水被岁月蒸发,空掉的杯子里早已经落满了灰尘。
一切被强行按下暂停键,所有的东西?都还维持着江宜最后走时的模样。
可那间房间门,再也没?被打开过。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十年的家,宋卿也没?再回去过。
“姐姐困不困?”江宜看着宋卿苍白疲倦的脸色,有些许心疼。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可以,江宜会选择独自保守这?个秘密一直致死。
如果不是莫淮水传给自己的那封匿名病例。
那么?此刻,江宜还会在她?国外的研究室里做项目,宋卿也会日复一日的学校,回家两点一线。
直到生命的长烛燃尽,所有的事情?随着死亡终结。
但现在两条被强行拆开的交叉线,十年之后再次交融。
“有一点。”宋卿看着同样虚弱的江宜,刚刚讲话?太?多耗费了彼此太?多的精力。
精神上?的高?压让她?们无暇再顾忌身体上?的痛楚。
所有横在彼此间的秘密被揭开,失去这?道阻隔,二人站在对岸彼此相望。
没?人再出声打破这?份宁静,生怕惊扰了梦境,眼前人就会消失。
“要?不要?睡一会儿?”江宜将自己的病床让出一半,留给了宋卿。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丝窃窃,落在玻璃窗上?。
宋卿没?有推拒,她?小心地靠着江宜躺下,避开了江宜额头的伤口?和自己左手的滞留针,没?有吃的药还贴着口?袋,随着宋卿躺下的动作被挤压在柔软温暖的棉被里。
上?一次这?样共同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还是在学校宿舍午睡时。
宋卿侧躺着,看着身侧人的眉眼。
江宜也侧过身,回望着宋卿。
谁也没?有开口?找话?题,任由时间就这?样凝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