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畅通无阻地驶入蓝桥春雪路,眼前出现一片别墅区。
这?是季家的位置。
林寂心情有些忐忑了起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侧的裙子布料上磨蹭。
半年前,她挑破那些事的时候,就想过季家与她从此一刀两断,或者是再?狠心一点,让她永远无法进入演艺圈,断了她的未来;又或是追究得更严重一点,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是都没有。
季家只简简单单地说了句断绝关?系,再?无往来,从前事不再?追究。
她琢磨不透,季家夫妇究竟是何?意思;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季白星依旧一如往常地来找奶奶,甚至时不时想要在?奶奶家蹲到她。
她有猜测,但不敢去问。
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到了这?个家里。
“爸妈前不久出去旅游了,大概过两天?才能回来,这?两天?就我?们?俩在?家。”季白星将她的行李箱带进从前那个房间里,“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啦!”
“对了,你也没吃早饭吧,我?让阿婶弄多点。”
林寂点点头,行李箱就这?么放在?房间里,她没多看几眼,也没想要将行李箱的东西放出来,而是转身下了楼。
正巧看见季白星皱着眉头,看着手?里节目组给的任务卡。
林寂不看任务卡就能猜得到是什么。
“你想吃什么?”林寂自然地走进厨房里,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厨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变换,以前该是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现在?也依旧是这?样。
季白星收下任务卡,急急忙忙地跑进厨房:“啊,等一下。节目组说让我?给新成员准备早饭……”
但林寂已经熟练的拿起一旁泡着的豆子,清洗几遍放入了豆浆机里,又从冰箱里找出来油条的半成品,起锅烧油,准备开始炸油条。
她听见季白星的声?音,头也没抬地道:“我?也不新了。”
语气一如往常,没什么情绪,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偏偏听在?季白星的耳朵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还不舒服。
于是她挤过去,闷着头,挤开了林寂,自己站在?烧着热油的锅前,拿起一截早已揉好了的面,双手?朝着不同的方向拧了一下,揉好的面就落入了热油中?,滋啦冒响,油条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在?了厨房里。
林寂被挤开了也没什么情绪,只是开了油烟机,站到一旁去,盯着豆浆机里逐渐变白的豆浆。
于是两人待在?厨房里,静静地做着自己眼前的事,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
就只听得见热油滋啦还有豆浆机隐隐约约响起的嗡嗡声?。
豆浆打好了,林寂倒出来过滤了一遍,正要拿出瓷锅导进去煮,转头却?看见炸油条的季白星,双手?僵着,眼睛微微泛红。
林寂放下手?里的瓷锅,一把抓住季白星的手?,扯到洗碗池旁,打开冷水使劲的冲。
那白嫩光滑的手?臂上飞溅了热油在?上面,季白星一声?不吭的,不知道被溅了几次。
冷水一冲,手?臂上就露出了些许红色的小点,一看就是被烫的。
林寂扯季白星的时候,有些用力,季白星没注意就撞上了她的肩侧,鼻尖又冒起了红。
看起来好像被林寂欺负了一样。
“你,你能不能轻点。”季白星揉着自己的鼻子,声?音柔柔的像在?撒娇,“你拽我?好歹说一声?呀。”
“说什么?”林寂反问,语气倒能听出点情绪了,“说你被油溅了,为什么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非要被多溅几次,疼哭了、哭出声?才让旁人知道?”
季白星这?下不说话了。
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憋着什么气,站都站在?这?面前了,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吧油条给弄好。
没想到还是被林寂看见了。林寂似乎总是能看见她,不管好与坏,从前也是,现在?依然如此。
季白星拾起目光,偷偷地放到林寂微微蹙着的眉头上,唇边一抹笑意悄悄地抹开了。
“笨死了。”林寂从冰箱里倒出制冰盒里的冰块,放到帕子里,然后?扔给了季白星,“出去待着。”
季白星也不反驳,拿着冰块走出去,还不忘回过头来又嘱托一句:“姐姐,豆浆要给我?放很?多很?多很?多的糖。”
“嗯。”林寂应了一声?。
吃过了早饭,季白星要出门拍一个广告,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林寂一人。
客厅里待着并不舒服,林寂想了想还是回到了房间。
行李箱只是打开了,放在?了床边的角落里。里面的衣服没有取出来,林寂自始至终也打开过衣柜,也没有动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她只是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角落里,然后?拿出了剧本,坐在?书桌前,慢慢地开始背台词。
中?午的时候季白星发来了消息,说要晚上回来。
林寂没在?意,就这?么在?空荡荡的家里一直背台词背到晚上,她才慢悠悠地下楼,煮饭炒菜,放下围裙,正要歇息一下等季白星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雷。
夏季总是多雷雨的。
林寂放下了围裙,拿起手?机,正想要问些什么,又放下了手?机。
季白星既然是出去拍广告,应该经纪人或者助理?跟着的,好像也用不到她问什么。
林寂放下了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雷声?响过,豆大的雨瞬间就落了下来。窗外?的树东倒西歪,闪电总是不经意间闪烁在?眼前,接着带来闷重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