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负责具体事务,是让你有个名头,能够用起御医院的资源。你可?以尽情探究医理。”
有琴独眯起眼睛,心知陈洛清必有所求:“你就直说吧,又想要干什么?”
“降低孕妇难产的风险,提高战场上伤员的生还!多花时间没关系,离经叛道也?没关系,我会以国君之权在伦理范畴内全力?支持你。”陈洛清皇袍衣襟敞开,以膝搁肘咧嘴笑?道:“你要是能做到?这两点,就是造福天?下!作为回报,我死之后,遗体供你研究。怎么样,这可?是君王躯哟。”
有琴独打了个寒战,怒道:“说得我跟变态似的!我才不要!死了谁要……又不是活的……”
“嗯?”
“咳……我是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卢瑛?”
听到?卢瑛,陈洛清本含笑?的眼眸瞬时僵住,随即拂去笑?意,垂下落寞:“她如果知道了,肯定又担心又不开心。我不能让她天?天?闷闷不乐。”
“那我就活该知道?!”
陈洛清奇怪道:“你又不会不开心。”
“我怎么就……哼……是啊,我又不会不开心,我开心着呢。”有琴独白眼翻天?:“你这都算骗婚我跟你说!”
“骗婚?没有这么严重吧!反正我不能现在告诉她。”陈洛清一肩挑国家重担,却在夜深人静时对自己?的贴身医师示弱:“我离不开她。”
“你这个人……不就是让孕妇和胎儿?少死一点,让伤员多活一点吗?我知道了!你还管我琢磨什么不琢磨什么……我乐意琢磨你的事,关你什么事!以病治命,才算医之大者!”
“啊?”
“啊什么啊,我走了,快睡吧!你看你熬的,再不睡,用不着燃命折寿,先要累趴!”
“好好好,我这就睡……哎,小火卢子还没回来……”
小火卢子是没回来,小火卢子飞马单骑去了三公主府。公事完了还有家事,卢瑛也?是这个家的重要一份子,家里有事不能不管。
“驸马,快来!”阎蓉看见卢瑛到?家,脸上揪起一团的表情轻松了一大半。虽然陈洛清从殿下变成陛下,三公主府的人对卢瑛的称呼还是按习惯叫驸马。卢瑛听着也?觉得亲切。
她被阎蓉领到?前院,仰头一看就看见阎蓉苦恼的所在。
“她就一直搁那坐着?”
“是啊。婉儿?一回来就板着脸爬屋顶坐着,叫她也?不理。好在你来了。那么高我也?不好上去。”
卢瑛点头道:“洛清让我回来看看婉儿?。别太伤心才好。”
“我是听说了点。怎么她和流一之间……又搀个陆惜,你说这事闹的……”
覃半云插嘴道:“她在上面哭呢。这可?伤了心了……”
阎蓉惊道:“你听到?了?!哎哟,作孽……”
天?亮准备远赴永安任代太守的晋阳此时探个脑袋过来请示卢瑛:“姐夫,要不要我化成流一的样子去安慰下婉儿??”
“哎妈呀,你可?别找死了!”卢瑛抿了抿唇,系紧了腰带,装下众人的期待:“我上去看看吧。”
凄凄惨惨切切。
这是卢瑛手脚轻功并用爬上屋顶后的扑面而来的感觉。屈婉的背影可怜中透着锋锐的凌厉。她庆幸没让晋阳胡来。否则人家都不用回头就能看穿,再一掌轰下去。
卢瑛轻着手脚,小心翼翼地蹭到了屈婉身旁,与她一起席瓦而坐。
“婉儿。”
屈婉和平常相比像是灵魂出窍,听到唤她才魂魄归位。卢瑛这才发现她坐在这里两眼发直完全是矛盾的,又凌厉又迟钝,想封闭自己但急待发泄。屈婉转头?看是卢瑛,慌忙抹了一把?脸,使劲抽下鼻子道:“驸马……”
“坐坐……”卢瑛按住她,放松腿脚,把?手中酒壶递给屈婉:“喝酒吗?我从宫里顺的,好?酒。”
“宫里没什么好?酒……我不太喝酒……算了还是喝吧。”屈婉嘴里嘀咕着抢过酒壶,吨吨吨吨往嘴里倒。号称不太喝酒的她转眼灌下大半壶,还给卢瑛的时候壶里就剩小半瓶了。
“诶诶……不开心的时候不要喝快酒哟,容易醉。”在做驸马之前卢瑛行?走江湖,生活小窍门还是不少的。
“我哪有?不开心!”屈婉脸上泪痕没擦得干净,却断然否认:“我只是不明白……驸马,你说?……”
“嗯?我说?啥?”卢瑛可是带着陈洛清的托付来的,马上竖起耳朵。两个家人的感情纠纷,陈洛清不好?插手,只能自己留下一个暂时安顿在宫里冷静心情,另一个拜托卢瑛安慰。
“我哪里比不过她?”
“啊?你说?比陆惜?”在卢瑛心里陆惜怎比得上一家人的婉儿,她顿时脱口而出:“哪都比得上啊!她有?啥好?的?不就是……好?看一点??再好?看能好?看得过洛清吗?”想着媳妇一直戴着她簪花的俊秀摸样,她心里暖流四?溢。“不就是家世高一点??再高能高得过洛清?何况好?看和家世有?什么重要的?”她说?这话倒不是胡说?,心想着归流一怎么也不是看重家世的人。
长得好?看家世又好?……
屈婉撇撇嘴,仿佛听了卢瑛的安慰心中难过更甚几分?似的。
“你别劝慰我了。家世不重要。长得好?看还是重要的……我长得确实不如她……”
“婉儿,你这不是钻牛角尖吗……你要这么想,你心灵比她美!”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你说?得没错,就算比得过我,也比不过陛下。如果流一喜欢陛下,我都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