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有事跟您说!”
“有事说啊。”说完,陈洛清吸嗦了一大口面条。
“流一杀了新任的永安太守!”
“……咳!咳咳咳!咳咳……”听闻此言,陈洛清一口气岔了,吐出嘴里面条呛咳起来。卢瑛赶紧帮她?抚背。她?抵开?卢瑛的手,抬头?眼眶已咳红,瞠目而视:“你说什么?!”
“归流一昨晚杀了新任的永安太守!头?颅扔下江雨楼。已经被?抓下狱了!”
这碗面怕是不能好好吃了。
卢瑛从没见过陈洛清有如此惊惶的神色。也难怪。在江雨楼斩杀太守,头颅还扔下高楼,吃了几个江洋大盗才干得出来这事?!
行凶者,居然是归流一!那个陈洛清和晋阳的故友,名?动天下的年轻舞姬!怕是判杀头都不止吧!
这让陈洛清怎么吃得下去……
“为什么……难道太守是厉焕锋?”
“您真聪明!杀得就是厉焕锋!新任永安太守就是厉焕锋!”
“还真的是!”陈洛清的意思是归流一怎么会?杀人呢又不是看到了厉焕锋,没想到真是厉焕锋!“流一竟刚烈如此……晋阳,把面吃了,快去找半云。”
“我去找半云,可以与她说吗?”
“可以,事急从权,也没法顾忌太多。半云消息灵通,找她看看有没有办法尽快和归流一见一面。必须亲口?听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洛清不知道厉焕锋这次能有永安太守这种升迁,背后是她大姐还是二姐。这点很重要,必须搞清楚,必要的时候甚至要想办法动用?屈婉。不过一切都等?覃半云见到归流一再说。
“是,我明白?。我吃不下,我这就去。”晋阳说着?就要回房补个妆,被陈洛清叫住。
“吃了再去吧。”
“不了,吃了跑,肚子疼。”
“好吧。我一会?也会?上街去。在房东嬢嬢隔壁的茶馆碰面。”陈洛清明天有白?活,现在这情况怕是吹不了了。白?事耽误不得,她要赶紧去找代吹的鼓吹师,还要找文三叔让他额外支应几天。
日子啊,总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陈洛清无?瑕感慨命运无?常。她狼吞虎咽把面吃了,再也没有品评味道的闲趣。卢瑛看她扒完面,走到她身边,轻轻抱她入怀,抚摸着?鬓角安慰道:“现在需要我做啥吗?”
陈洛清握住卢瑛的手臂,歪头把脸贴在她半捏的拳头上,好似吸取一点小火卢子的力量:“暂时不用?……你有空的话,要不把菜地里的菜收了。用?镰刀割下来,根留在地里,花糕要处理?。”
“好的。有啥我能做的就跟我说。”
陈洛清仰头看她,问道:“玩把大的也可以?”
卢瑛微笑,低头碰她额头:“多大都可以,我就在这里。”
“劫狱可以吗?”
“这也太大了吧!一上来就要这么大吗?!”
“我瞎说的。要是凭我们这几个人就能劫狱,那是太瞧不起我们远川大城的大牢守卫了。”
“吓我一跳……你别着?急,弄清楚再说。”
“嗯。”陈洛清抬起脖子亲口?卢瑛脸蛋,全面冷静下来:“走了。”
好在鼓吹师没有她入行时那么难找了,以她现在在白?事界的人脉人缘,找个临时替班的师傅是不难的。拜托完了文三叔,她和晋阳顺利在茶馆汇合。覃半云没有出现,看来该通气的事情晋阳已经了解。
两杯清茶,一点必要的妆容掩饰,两人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用?温和的语气为即将刺激的计划做铺垫。
“昨晚半云离江雨楼不远,她打听了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比较属实。昨晚江雨楼欢声没有起什么冲突。是听到突然的一声惨叫后,流一就把厉焕锋的脑袋提出了窗口?,说为永安百姓除害了。”晋阳直奔主题,没有叙说和覃半云重逢的情景,毕竟现在归流一的案子是当头急事。
“太守上任的公告没有出。说明厉焕锋还没有完成接任的手续。他必是知道了流一要跳开?场大舞,就直奔江雨楼。真是作恶作得有始有终。”说到厉焕锋,陈洛清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当年她庇护归流一,这个人的恶行她非常清楚。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升任永安太守。是投靠了大姐还是二姐呢?
二姐的可能性更大吧。
哎……陈洛清轻叹。与其说愤怒,不如说失望更深。
“半云有没有办法见到流一?”
“半云说她刚到永安就有这里的实权官员找过她。那人是收藏迷,痴迷名?画,特别想求三公主的书画。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半云是从公主府出来的,问她有没有带出一副两副的,愿出高价买。半云的意思,您既然在永安,不知能不能画一幅给?她,她可以去和那官员做交易。一幅画,换见归流一一面。”
“走。”陈洛清立即起身:“买纸,买墨。”
既然是三公主的画,那便不能像模仿米焘潦倒时作品那样了,要用?好纸好墨。当她和晋阳抱着?好纸贵墨到家门口?时,先?碰到文长?安。
“知情,我听三叔说你这几天来不了班上了。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事情未定,陈洛清不想让她先?担忧,便含糊解释:“朋友出了点事,我现在正在打听。可能没有时间去班上,辛苦你了。”
“你的朋友,不会?是江雨楼那个杀太守的吧……”永安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惊天之案,这个时候说出事,文长?安不由自主地联系起来。
陈洛清微一犹豫,不想骗她,如实承认:“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