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出现在洪水里……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巧合路过。而是……背负着身后某位大人物的意志……”
晋阳表达得吞吞吐吐,陈洛清却听得明白。以晋阳之能,在京城打听不到卢瑛消失后的消息,实际表明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招揽卢瑛的主?人家,是个大人物。以她两的默契,这?不须晋阳多?说,陈洛清心知肚明。
“晋阳,别担心,不用担心。我相信她。”论迹不论心,陈洛清相信自?己?眼中怀内心里活生生的卢瑛。“从基本理?智而言,既然相信,就不要内耗。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姐夫,是你另一个姐姐,与我是一样的。”陈洛清决定相信那便?是相信,对这?个问题不再需要思考,不会再怀疑。这?是她的选择,她愿意承担相信的后果。
“是。”晋阳点头应是。她也相信陈洛清,既然已有决断,她就遵命。何况,她也认为卢瑛确是侠义之人,即使?有所隐瞒真不一定心怀歹念。“也许她在那家待着不开?心,又重回江湖了。”
“快跟我说说她当时是怎样行侠仗义的!”
“不是过去的事不重要吗?您想听啊,先跟我说说写给船老大张老四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孩子,出门一趟学坏了。还会要挟我了。蓉姐知道打你腚锤子!”
“蓉姐知道了只会气您不跟她们报平安!姐,真的不需要告诉家里一声吗?”
陈洛清摇头:“等一等……我有预感,大姐和二?姐的较量,快要动真格的了。”毕竟杀妹的刀都砍下来了,该是快到震动朝野的时机。“父皇将与岐山相王,那时该是储君在列。她们两大概在那之前要决出胜负。我们不要在这?时节外生枝,静默下来,过好我们的日子。让半云和流一享受一下久违的江湖生活。蓉姐和婉儿在京城也能平安……”
这?个事捋顺了,晋阳没有其他的纠结。陈洛清要她过好日子,她便?收拾心情,一边努力接受陈洛清现在生活方?式的转变,一边带着热诚的新鲜感,融入永安的生活。此处远离京城,又不在公主?府里,甚至连身份都没有。晋阳马上体会到这?种自?在的快乐,像撒了缰的马驹一样就要往永安城市井街道里扎。陈洛清暂且拉一拉她的缰绳,带她参观“新公主?府”的周围景色,特别要着重介绍她和熊士女合种的九宫田。
这?些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洛清就没闲下来过。田里多?是熊花糕在照应。好在现在熊花糕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熊士女像是急于把从小到现在的蹉跎补回来似的,一天到晚都泡在田里,要不是文长安坚决反对,她都想搭个棚子住在田边了。
“这?是你妹妹啊?!真好看!”晋阳长得机灵乖巧,很容易让姐姐们对她产生疼爱之心,加之又是远道而来投奔陈洛清的妹妹,熊花糕自?然对她颇有好感。
“晋阳,这?是熊士女,是我的农学师父。”
“熊师父好,在下晋阳。”晋阳虽是贵族出身,能久在陈洛清身边的必不是一般贵族做派。即使?熊花糕穿着打补丁的衣裤,她也是深深弯腰,向陈洛清的农学士女师父行礼。
“哎呀,就叫我花糕。我们和你姐还有瑛姐都是过命的朋友!咳……哪来师父不师父的。”
“哈哈,过命的朋友,没错……花糕,这?茬菜好像长得不错。”
“是呢。”熊花糕领着两人放眼望去,绿色葱葱。“还记得我们第一道种子长出来的样子吗?那时候九块地?有的长得好,有的长得差。差的多?,好的少。现在都是好的了。”
陈洛清满意地?点头,赞赏道:“你择优法?奏效了。”
“这?么一小块地?,种这?么点菜,只是择优简单化的缩影。来年,我们来种稻谷。即使?折优选种艰难漫长,只要坚持,必有收获。”
陈洛清眼睛发亮,与熊花糕一齐踌躇满志:“这?是正事!我非常期待。对了,你的身体……”
“有琴大夫说目前看是如?她所料,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后续一年还要找她复诊。”
“她要走了吗?”
“她说今晚给瑛姐伤口拆完线,给我吃下疗程里最后一颗药,她明天就走了。”
“那我明天送送她。”
“她特意说了请你别送她,谢谢你一家人……知情,这?是为何啊?”
“……我有那么可怕吗?”
线被夹子夹紧,用?力一扯就?从皮肤上脱离。那个只有一成把握能救回卢瑛的伤口,如今仅剩一道伤疤。熊长安吃下最后一粒含血药丸,戳着了文?长安的百感交集。
哇哇大哭,谁劝都劝不住。
以毒攻毒,所愿成真。只要这一年内稳定服药,排除余毒补养身体,熊花糕将和正常人无异。
一举完成两个奇迹的有琴独深藏功与名,迎着朝晖就?要离开,去赶江边第一趟渡船。陈洛清被人家特意谢绝了远送,又自觉不能不送,于是家门口送送。
“你?要干什么……”有琴独见陈洛清欲言又止的样子,皱起眉想拒她于千里?之外。“你?什么都不用?说。熊女文?女甚至给我磕了个头。”
我倒没有想给磕头……
虽不谈磕头,陈洛清所言也是心里?话:“我才体会到大恩不言谢的感觉。”
有琴独昂首挺胸,朝阳贴在她脸上,金黄灿烂。
“你?是干白活的,我问你?一个问题。”
陈洛清略感意外,一时料不到有琴独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