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多啊。”有琴独有一说?一,两?百两?银子?确实多,够她用几年的。
“您救了卢瑛,还要?救花糕。我们感激不尽。望您不要?推辞。”
有琴独不推辞。她只是好奇。她捏起一张十两?银票,正反细看。平日里,几两?银子?都算大钱,她鲜少接触到银票。
“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过这样的穷日子??”
陈洛清嘴角微提笑意:“这里挺好的。安贫乐道,也是不错的路。”
“可是往往有多大能力的人做多大的事。你为?什么藏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天的接触,有琴独有了自己的体会。这个相?貌美丽,利落果断的穷妹妹,不是一般人。
陈洛清看着她,笑意渐浓:“过于好奇,有的时候不是件太合适的事。可能会带来无?谓的烦恼。比如您的事,我就不多嘴。”
有琴独顿时愣住,好奇变成另一种好奇。“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陈洛清摇头,神?色依旧平和:“我说?了我不多嘴。”
“快说?快说?,你这说?一半算怎么回事!”
既然有琴独如此力求,陈洛清便说?了。“您敢开胸割毒救卢瑛。难道是拍脑瓜的奇思妙想?您那一成把握,也是建立在?对开胸后的情形有所把握的基础上吧。”陈洛清收敛笑意,看向?有琴独明显慌乱起来的眼睛。“五脏六腑、血脉骨骼……不割开身体,谁又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呢?拿尸体做练习这种事,您大概没少做吧?”
陈洛清的话犹如冰针入穴位,有琴独背脊发凉。陈洛清所说?的,不光是离经叛道那么简单。就算下刀的是尸体,也是骇人听闻的大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她因好奇想探究的年轻女子?,在?云淡风轻间倒说?中了有琴医家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你在?威胁我?!”
“您救了卢瑛,就是对我有恩,这点永远不会改变。我怎能以怨报恩?!只是话说?到这,我不由想提醒您。您有医术有医德,以后或许有机会造福万民。我实在?不愿您折在?这种事上。”有琴医家的理念,实在?太过于胆大超前?。除了陈洛清这样的奇葩能够理解外,但凡公之?于众,都是绝不能被接受的。有琴独若是再不顾忌,迟早要?吃大亏。
造福万民?我哪有这种多余的想法?……
有琴独的好奇烟消云散。比起打探别人和造福万民,她现在?只想自保。她把银票叠好放进怀里,抬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你什么也没说?!”
“我是什么也没说?啊。”陈洛清笑道,拱手深鞠一躬:“对您,我们真的是感激不尽。您日后若有事用得上我们,尽管开口。”
还日后开口呢,你现在?闭嘴就谢天谢地?了……有琴独不想再看她,转身接着做药。
陈洛清谢完了恩人,开开心心干活去了。千里之?外的京城三?公主府,则没有这么欢快的情绪。公主府的书房失去主人已经数月,书本画卷无?人翻动,画中风景书上字句都在?安静中渗透着寂寥的气息。
哎……
坐在?书案前?的陈洛瑜深深叹气,把案上展开的山景画卷起系好拿在?手里,起身出门。书房门开,侍卫门边的余柯立即捧来玉白大氅为?她披好。远立一旁的阎蓉屈婉一前?一后向?她躬身。
“这幅画我就拿走了。睹物思人,也算对洛清有个念想。哎……”
“是。”
陈洛瑜把画递给余柯,转首对阎蓉关心起还在?公主府的这些人:“你们日子?不好过吧。如果有难处,就来找余柯。春涧宫会给你们安排。”
阎蓉弯腰更深,感激不已:“谢二殿下垂怜!只是三?殿下不归家,我等至少要?为?她守满一年,否则,心实难安。”
陈洛瑜点头,也不勉强:“洛清有你等忠仆,会欣慰的。”说?完扬长而去。
阎蓉屈婉直到她和随从们消失在?府门口后才直起身,满脸的逢场作戏已经退却。
“这是这半年的钱,你拿着。”阎蓉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捧给屈婉。屈婉却没接。
“殿下都不在?了,钱还有意义吗?”屈婉虽然被赶出军队,但这些年一直都和军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暗中交往、接济、帮助底层军士和低级军官渡过难关,没有一处不要?用钱。钱的来源,便是三?公主府这唯一一笔在?京城外不为?人所知的收入。
大张旗鼓的小小产业,秘密的关联,悄然的铺垫。
“当然有意义。殿下说?过,你是她备选人生的保证。”
如今三?公主几乎已无?生还可能。宫中随时会公布她的死讯。明面上的俸禄必拿不到了。公主府的情况比以前?更难。阎蓉打开库房,给银遣散了绝大部分?家丁。剩下的日子?,府里几乎要?节衣缩食度日。然而这笔钱,她还是全数交给屈婉。
“她说?的备选人生,到底是什么?”
阎蓉苦笑:“我连她首选人生都不知道,何况备选。”
屈婉双手握拳,眼神?中顿起杀气:“可都说?殿下已死……临光殿……春涧宫……如果殿下真的遭遇毒手。我,和那些受过殿下恩惠的人,就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报仇!”
“冷静屈婉!”阎蓉低声断喝,把银票拍进屈婉怀里:“我们的殿下,岂是会轻易死去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而且,老?二为?什么突然来找殿下的画?你难道相?信她睹物思人的鬼话?她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