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买些红枣花生大米。卢瑛沾血的被褥不?能睡了。要?买新的床单被褥,还有开的药。”陈洛清从怀里掏出有琴独写的药单,随着?一巴掌银豪铜板一齐递给文长安。
文长安接过?药单,推回银钱:“我还有点钱。花完再说。你们现在钱也紧手吧,还要?给大夫诊费药费。先紧着?你们。”
陈洛清把?钱攥进手心,收回拳头。她虽然没?有跟文长安推让,心里还是有点自疚。她把?文长安招到?麾下,可是保证过?要?让人家赚到?钱的。如今事业刚刚起步就突逢变故,接不?了眼前的白活不?说,还要?让朋友垫钱。
“长安,班子上……”
“我知道,我会去找我三?叔,他知道怎么跟大家说。”文长安打断陈洛清的歉意,咧嘴笑道:“切,没?事嘞。等?瑛姐好了,过?几天我们就重打锣鼓另开张!不?急在一天两天。好了,别叽歪,快来帮我用绳子把?板车套马上。我可一个人对付不?了。”
套好马,揣好钱,文长安牵着?马拉着?车走了。陈洛清谢绝了熊花糕到?她家铺褥子打地铺的邀请,洗手更衣,把?前屋的桌子搬到?床边,双臂相叠枕着?脑袋趴桌而睡。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不?守在身边不?踏实。
卢瑛虚弱但稳定的呼吸像催眠的音律,一把?就将陈洛清猛拽入寐。无梦,深长,又不?那?么舒适的沉睡。
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下,文长安拖着?沉重的板车回家。
“知情,起床了!来帮我卸车!”
竹床有那?么大,一个人是不?好抬,何况上面还堆了被褥米面。文长安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买齐了急需的东西?。除了米面红枣花生,她还买了几斤肉。有琴独留下来治疗卢瑛和熊花糕,不?能不?让大夫吃点好的。
无论有多少难题,饭还是要?吃的。大厨负伤在床,剩下三?个人就一齐扛起做饭的担子。文长安把?肉切了一条,和黄芋一起炖了。熊花糕在这种时刻也想做力所能及的事,便慢慢把?地里长好的菜叶收了,洗干净等?着?下锅来炒。陈洛清则试着?把?花生红枣大米煮成一锅,稠稠浓浓,盛出一碗病号饭。
“我先去给卢瑛吃点。”
“去吧,帮我们给瑛姐带好。”
陈洛清把?手洗净,又在门口换了进门的干净衣服,端碗进屋,掩上房门。夕阳仿佛也挂记着?伤员,落山之前还要?透窗而来,看一眼正要?睁开眼睛的卢瑛。
“是我媳妇吗……”
“哼,你还想是谁啊?”陈洛清抿嘴微笑,坐到?卢瑛身旁:“醒得真及时,吃饭了。”
“吃饭……是我媳妇做的吗……”
“真是抱歉,手艺不?好,勉强吃一吃吧。”
“疼得动不?了……要?媳妇喂……”
“我说你……”卢瑛张嘴就不?离媳妇,让陈洛清很不?适应。这种不?适应带来的除了不?习惯,还有……浓浓的甜味,像把?糖熬成了浆,直接抹在了心间。陈洛清享受心头层层渗透的甜蜜,忍住笑,把?碗搁在床头,弯腰伸手去抱卢瑛。
陈洛清轻柔地把?卢瑛肩背抬起,尽量不?给她的伤口带来新的疼痛,然后让卢瑛坐卧在怀里,弯起肩臂给她枕,让她能舒服地后靠。
“我说你还有什么无理?要?求,一起说。”
卢瑛心安理?得地陷进陈洛清怀抱,攒起力气眨动眼睛盯住自己?根本没?看够的新婚妻子,稍微喘道:“呼……跟自己?媳妇提小要?求……算不?得无理?……”
“噗……好。”陈洛清罕见地说不?过?卢瑛,端来碗,勺一调羹稀饭喂她。“我第一次煮,不?好吃也要?忍哦,面斥不?雅。”
卢瑛没?理?陈洛清不?合时宜的雅致,继续撒娇:“烫。”
“没?有很烫了吧……”陈洛清虽说不?烫,还是嘟起唇吹了吹。“这下肯定不?……唔!”嘴角突然被怀中之人亲吻,说不?完哄人吃饭的话。“你这样扯着?脖子用力,伤口不?疼吗?”
“疼。”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于是陈洛清主动俯首,要?去吻伤员的唇。谁知两唇才要?相碰,卢瑛又扭开了脑袋。
“不?行……我体内还有毒,不?能和你那?样亲……”
“你是血里有毒,又不?是嘴里有毒。”
“不?行不?行……还是等?我好了再亲。”卢瑛拿捏起来,看似在报等?腿好的仇。可惜陈洛清没?有吃到?她这一套,此?刻另有目的。
“你把?脸转过?来。”
“要?我转过?来干啥?”
“你转过?来就知道了。”
“那?我不?转呢?”
“不?转就不?转但是不?转你就不?知道我要?你转过?来是要?干啥呗。”
咋这么拗口呢……卢瑛伤痛体虚,一时捋不?清楚,但确实好奇陈洛清要?她转过?去意欲何为。“转就转,我可不?给你亲哦……唔,嗯,咕……甜。”
人家可不?是为了亲,一勺温热的红枣花生大米稀饭找准了叭叭的时机塞进嘴里,甜津津得挡住了卢瑛所有废话。
“啊……”陈洛清忙起来,又要?勺粥,又要?教卢瑛张嘴。
“啊……唔……咕……好甜。”卢瑛咀嚼嘴里的米粒枣肉,惦记上陈洛清的口味:“这粥你肯定喜欢,你煮了自己?的份吗?”
“这是病号饭,我们干活出力了,要?吃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