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还?好。”陈洛清点头,催她们回去补觉:“这?里有我,你们快回去休息。对了……”她直视两人,郑重叮嘱:“请神的事,不许告诉卢瑛。”
“哦哦……好!”文长安熊花糕从小耳濡目染,对请神燃命这?种传说是?信的。她两回头想想,九死一生的奇迹除了有琴独精湛的医术,难道不是?靠天神护佑吗?她们不知道陈洛清会为此付出多少寿命的代?价,但陈洛清的叮嘱不容置疑,她们就算忐忑也只有答应下来。
这?个小秘密随轻风过?院保密在两人心里,陈洛清挽发抬头,顿觉心情轻松如流云,晴空万里。
活着真?好。
流云一泄千里。同一片云彩下的人,不一定是?同一个心情。薄竹珺观察陈洛瑜这?几日总有些略有所思,不禁提醒她。
“殿下,您还?是?要安心筹备皇上大佛寺祝祷。您知道,这?是?大事。说不定决胜在此……”
“薄师傅,您说……”陈洛瑜本坐在案后伏身处理公文,此时像是?突然起什么,居然难得地打断了薄竹珺的话,可是?开口又踌躇起来:“哎,还?是?算了。”
“殿下如果是?想问卢瑛的事,我倒是?可以?给您一个结果了。”薄竹珺隔案跪坐,面不改色:“她死了。”
“你说什么……”陈洛瑜捏笔悬空,墨水滴在公文上也不觉。
“卢瑛已经?死了。殿下不必再期待她那条线了。专心谋划大佛寺……”
啪!
陈洛瑜把?笔拍在案上,几乎是?弹起身子,再一次打断薄竹珺:“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陆惜要侯松给卢瑛下几日就能要命的毒。侯松是?领命下了毒,但悄悄换成了百日发作的慢毒。就算她没死于山洪。现在已经?过?了百日,她必死无疑。”
“给她下毒,我却不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陈洛瑜低声怒吼,眼?睛瞬间泛红。“大姐让侯松下毒,我居然被蒙在鼓里!你明明知道她中了毒,这?三个月却瞒着我,等着她毒发?!”
薄竹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眼?神不躲不避望向怒视自己的陈洛瑜道:“如果卢瑛完成使命,一切按照殿下期待的那样顺利进行,您难道会留她一命?“
陈洛瑜紧紧盯着薄竹珺,再眨眼?,盈出眼?眶的一滴泪水就滑下脸颊。
再说?陈洛清劝走了文长安与熊花糕,跟着有琴独出了院子。今天风大天晴,正好把该处理掉的带血废料烧了。有琴独怕引火别处,特意找了个?现成的?浅坑,把沾了血的?麻巾纱布手套一齐丢进坑里。
陈洛清明白有琴独要焚物,赶紧抱来干草堆进坑里用火折子引燃。看着火苗由慢到快蹿窜起,两人都捡一根长树枝,拨旺坑里的?火焰。
“只要沾了血的都要烧掉。你还要去买新被褥,床单一整套。她现在睡的?,有血的?都不要。”
“我今天就去买。”有琴独可以?算是卢瑛的救命恩人。陈洛清分得清好赖,老老实实地遵医嘱。她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文长安那?句大恩不言谢的含义。救命之恩,说?再多都是空白。她等有琴独开口。
“你……”
“您说?!”
这断然一声,让有琴独略微吃惊。焚烧腾起?的?烟冲在两人之?间?,让她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
“咳……她现在的?情况只是没有那?么凶险。接着就要用大量药物来排血里的?毒,要不少银子……”有琴独瞥了一眼她们?的?陋居,心想住得这样偏,怕是很难买得起?她开的?药。
“有琴大夫,我姐能治好吗?”
“最凶险的?一关过了,这几天严格按我说?的?照料她,然后药用到?位,我有把握治好。”
陈洛清大松口气,点头问道?:“那?我姐治到?痊愈要吃的?药,再算上熊花糕一年的?药,您看要多少钱?”
“还要加熊女的??怎么也?得要个?……二百两。”
“好,我想办法。”
有琴独没想到?她听到?这么一笔巨款,居然丝毫为难的?语气都没有,仿佛真的?想一想就能解决这二百两一样。“她开了胸,失血不少。买些花生红枣,和大米一起?煮得浓浓的?,给她吃。”
陈洛清听得有琴独还在说?医嘱,终是忍不住,几步跨到?她面前,作揖深躬:“您医者仁心,我们?感激不尽!”
“我没什么仁心,不用说?这些虚的?。”有琴独收到?感谢,嘴虽硬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她手中拨火的?树枝没有停,神色都隐进恣意燃烧的?烟火中。“你不是说?要向我赔罪吗?怎么赔都可以?。”
“是,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有的?。倾尽所有……”
“打住打住。知道?的?晓得我是来出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你家收税呢。没那?么夸张。诊费药钱当然是要给我的?。还有就是……”
陈洛清难得看有琴独这么吞吞吐吐,不由得有丝紧张,倦到?干涸的?喉咙里偷偷咕嘟一下。
“能不能让你姐教我武功?”
“啊?!”陈洛清怎么猜也?猜不到?有琴独是这个?需求,当即愣住了。
“不会武功还是不行……你说?再来个?你这样的?半夜把我掳走,我可受不了。”
陈洛清是对自己这种无礼粗鲁的?行为很是抱歉,但?当时为了救卢瑛别无选择。她绝不后悔,只能对有琴独致歉:“是我做得不对,我向您道?歉。”又是一躬倒地,她直起?身子才解释这里面的?为难之?处:“只是这事我不能替我姐做主。若您只是想强身健体,她教你基本功那?倒无妨。真要正儿?八经学武功……里面涉及门派家传。别说?我不能替她做主,就算她自己也?有为难。而且……”为难是真的?,建议也?是诚心的?。“我年少时也?习武,师父都是名家,我也?不可谓不努力,习了几年也?没习出什么名堂。这玩意还真看天赋。就算您有天赋,习武耗时耗力,您已经是个?名医,错过童子功又忙于悬壶济世,未必有时间?花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