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衣服是自己的不用还,还是打折买的。钱与舟把衬衫叠了叠,放在椅背上。
江一帆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这个房间有个很小的露台,推拉门有点滞涩,钱与舟怕吵醒庄定湉,就把阳台门推开一条小缝,人挤出去,才按下接听键。
“晚上聚餐你来不来?”江一帆开门见山地问他。
钱与舟扣着栏杆,说:“我不来了,帮我跟大家说一下,下回我请。”
江一帆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他长长地“哦”了一声。
又立马八卦起来:“你和庄老师和好了?”
“算是吧。”钱与舟挠挠头,想了想又笑了。
江一帆很高兴地笑了一下,说:“张弛和我打赌呢,我说你们今天一定会复合,张弛要输钱了。”
钱与舟听着,眼睛往里面看,窗帘没拉满,透过中间的空隙刚好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庄定湉。
庄定湉闭着眼睛陷在被子里,露出一个赤裸的肩膀,他睡得很安宁。钱与舟听到空调制冷机细小的声音,同时看到庄定湉额上几缕头发被空调风吹着,轻轻地晃。
钱与舟深吸一口气,有点难以置信地对着电话说:“一帆,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啊,幸福得就像假的一样。”
江一帆静了静,很欣慰地说:“幸福就好。”
“你还记得吗?大学的时候,有一回,我们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小型音乐节,那是我们第一次有这样的舞台,我很兴奋。”钱与舟吸了一口气,看向远处,今天音乐节的音响好得不得了,他隐隐约约都能听到歌声。
“我记得,主办方给了我们三首歌的时间。”江一帆说。
“我和李思齐说了,我很希望他可以来看,软磨硬泡让他答应下来,可是他最后也没有来。我没跟你们说过,演出结束我打电话给他。”钱与舟苦笑了一下。
“我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他说他睡着了,忘记了。语气特别轻描淡写。”
江一帆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我总是在宽慰自己,他只是忘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想来的时候自己会来,我不应该去要求他什么。”钱与舟叹了口气,“我那时候特别傻,是不是?”
江一帆很直接地“嗯”了一声,说:“又舔狗又傻逼。”
钱与舟被江一帆骂了,但不太在意,他轻松地笑了笑:“后来我就不去邀请他来看我们演出,不抱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了。”
“自欺欺人。”江一帆评价道。
“所以我今天看到湉哥给我发现场的照片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原来我喜欢的人是可以突然出现在演出现场的,不用我去暗示,明示,软磨硬泡。”钱与舟按了按眼角。
“一帆,这就是被爱着的感觉吗?”
江一帆有点欣慰地笑了:“你运气终于变好了,遇到了庄老师。”
钱与舟挂了电话之后走回房间,在床边俯下身,很轻地吻了一下庄定湉的侧脸。
庄定湉睡了两个小时,他皱着眉头睁开眼,就看到钱与舟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好像已经看了他很久。
他按了按眼角坐起来,被子滑下去,露出有很多痕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