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舟大口地呼吸着,他像一条脱水的鱼。
他的双臂箍得太紧太紧,庄定湉简直要透不过气,但是他不在乎。
庄定湉很安静地闭着眼睛,双手环抱住钱与舟的脊背,阳光落满他的脸。
钱与舟终于把他放开,他红着眼睛,声音低而嘶哑:“你来了。”
庄定湉“嗯”了一声,无比坦诚地说:“因为我想见你。”
钱与舟感觉胸口有一个地方疼起来,他不依不饶地看着庄定湉,颤着声音问:“为什么?”
庄定湉伸手扶了一下被钱与舟撞歪的帽子,轻松地笑起来。
理智回笼,视线也清晰起来,钱与舟感受到很多束目光。
他还穿着刚刚表演的衣服,妆发都没有卸,就这样和庄定湉站在这块转播屏幕的下方,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难。
有几个人看来是认出了他,看表情正在犹豫是否要上前跟他说话。于是钱与舟没有等待庄定湉的回答,他一把拉住他的手,扯了一下,撒开腿跑了。
庄定湉也没问他为什么,就是沉默地跟着他跑。
钱与舟今天跑了两回,第一次被期待和惊喜冲昏头脑,第二次无比清醒又无比快乐。
他仰起脸傻笑,喊着:“现在该唱一首《私奔》才对。”
音乐节现场太嘈杂,庄定湉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钱与舟回过头看他,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然后他又转回去,他像是故意不想让庄定湉听见,拉着他跑得更快。
因为喘息,钱与舟唱得很烂,没有一个字在调上,严格来说就像在诗朗诵。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那么碰巧,他们和一队年轻人擦肩而过,走在最前面的女孩举着的旗帜上,写着同一首歌。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直到跑出主场地,钱与舟才减慢速度,两个人跑了半天,都有些气喘,一时间也顾不上说话。
钱与舟拉着庄定湉找到自己乐队的休息室,走到门口,才开口:“刚刚那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说话。”
钱与舟掀开帐篷门:“这里应该没……”
最后一个“人”字哑在了喉咙里,钱与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哪里是没人,这个休息室里塞满了人!
除了他们乐队的几个人,还有谈昕和周屿,甚至还有几个别的乐队的成员和经纪人。
而且这些人整齐划一,眼睛跟探照灯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钱与舟和庄定湉。
钱与舟服了:“你们怎么没走啊?”
张弛离他们最近,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钱与舟:“我们走啥啊,不是说好晚点一起去看倒淌河演出的吗?”
钱与舟这才回忆起还有这事,他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周屿最没心没肺,看到庄定湉快乐地挥挥手:“嫂子好!嫂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