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烘着他的脊背,庄定湉觉得背后是烫的,但手脚都发冷。
他有些难受地闭起眼睛。
“湉哥,很快回家了。”钱与舟有些不放心地转头看他,声音很温柔。
庄定湉很轻地“嗯”了一声,他有些眷念地贴着钱与舟的脊背。
庄定湉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奇怪,头疼是老毛病了,之前每一次犯,他都是自己熬过来的,他以为他已经习以为常,怎么偏偏今天矫情起来?
出去的路有些长,钱与舟稳步走着,背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只有庄定湉的发梢时不时擦过他的侧颈。
坐到车里,张君影直接让小夏先把他们送回
庄定湉闭着眼睛,表情很难受。他陷入一种奇怪的睡眠之中,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混沌。
他能感受到车子的移动,过了很久,车门被打开,他被人托起来,再一次,趴在一个温暖的脊背上。
庄定湉想起小时候的动物园,黎波背着他,他趴在父亲的肩头上,小声地问:“爸爸,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了呀?”
黎波没有马上回答,他犹豫了一阵,才说:“爸爸和妈妈对一件事的看法不同,才吵了两句,不是什么大事。”
那时候他太小了,父母吵架是大事,他懵懵懂懂地说:“爸爸,我会听话的,你们不要吵架,我很乖。”
黎波表情变得有些忧愁,他把庄定湉往背上送了送,轻声说:“和湉湉没有关系,是爸爸的问题。”
庄定湉很费劲地想睁开眼,他的头痛似乎有所缓解,背着他的人在上楼梯,脚步声很重。
这是第二次有人背他,庄定湉可以闻到钱与舟身上被阳光煨过的气味,很温暖。
这种感觉就像陷入一床蓬松柔软的被子,可以带来一夜安眠。
或许是身体难受会让人变得脆弱,庄定湉在这一刻居然有了想要依赖他的念头。
钱与舟温柔,体贴,长相帅气,无论是做恋人还是做伴侣都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哪怕钱与舟的好是因为另一人才给自己的,又有什么所谓?
庄定湉清楚当时说要结婚只是一时冲动,他根本没想过钱与舟会点头同意,糊里糊涂到了今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庄定湉却越来越觉得不真实。
钱与舟按了密码,打开家门,他把鞋子踩掉,也顾不上换拖鞋了,就这么背着庄定湉直接走进卧室。
钱与舟小心地把庄定湉放下,自己顺势在床上坐下来,喘了口气。
背一个成年男人爬四楼实在是吃力,钱与舟把气喘匀了,然后伸手,帮庄定湉把鞋脱了。
钱与舟想把鞋子放到外面去,但刚一起身,他就被庄定湉拉住了手。
钱与舟转脸,就看到庄定湉侧躺在床上,皱着眉,眼睛费劲地掀起一条缝。
“你去哪?”庄定湉声音有些不稳重。
钱与舟放轻了声音:“我把鞋子拿出去。”
庄定湉慢慢松开手,有点不情愿地说:“快点回来。”
钱与舟柔声应了,走出去放了鞋,洗了手,又给庄定湉倒了杯水。等到他重新走进卧室,庄定湉侧躺在床上,腿蜷起来,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