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定湉深吸一口气,说:“也就是陈嘉禾的父亲。”
“那你和陈嘉禾也是早就认识了吗?”钱与舟问。
庄定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先“嗯”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讲:“那会儿因为父母的关系见过几次,他也在杭州上学。”
“难道那时候他就是这种性格吗?”钱与舟皱了皱眉。
“不是。”庄定湉闭了一下眼睛,他似乎被泛着波光的湖面给刺痛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那时候他没有现在这么令人讨厌。”
钱与舟挤到庄定湉的身边,拉起他空着的那只手,很轻地拍了拍:“我了解了。”
庄定湉轻轻把头靠在钱与舟的肩膀上,转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巡演顺利吗?”
钱与舟有点得意地笑起来:“票都卖完了!特别不可思议,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们,我特别特别骄傲。”
庄定湉喜欢钱与舟这种光明灿烂的表情,他也笑起来:“那太好了。”
“还有两站今年的一巡就结束了。”钱与舟捏着庄定湉的指尖,“巡演弄完乐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趁这段时间多写点歌了。”
“那他们不巡演了你干什么?”庄定湉有点好奇地问,他和钱与舟认识的这段时间,钱与舟一直在跟巡演的事,等于在全国各地出差。
“那我就变成了公司的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钱与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不过肯定比巡演的时候清闲很多。”
“我总觉得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庄定湉仰起脸看他,他对这个行业不了解,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知道钱与舟的工作日常充斥着回复不完的消息和熬不完的夜。
“巡演是最耗精力的,感觉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为了节约成本,经常要连轴转。”钱与舟仰起脸,他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要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紧接着,钱与舟又换成了一个打气的手势,对着杭州的空气挥了挥:“没关系!坚持住!马上就要收官了!”
庄定湉看着他,眼神有点宠溺,他看着钱与舟右边脸上的小梨涡,每次他用力笑的时候,它都会出现。
很可爱。
“那你昨天几点睡的?”庄定湉突然想起昨天是及时道别乐队在南京的巡演日,按照以往的经验,等全部忙完基本都是后半夜了。
钱与舟转过脸,模样有点心虚。
今天一大早还赶高铁,庄定湉怀疑这个人根本没睡。
“钱与舟。”庄定湉加重了一点语气。
钱与舟一把抱住了庄定湉,他抱得很紧,双臂环着他,故意不让他动。
钱与舟用脸颊蹭庄定湉的脸,一半耍赖一半撒娇地说:“工作真的好累啊,比起睡觉,我更需要湉哥来充电嘛!”
你和他长得有点像
陈嘉禾婚礼当天,钱与舟因为工作,下午才赶到杭州。
他想着要见庄定湉的家里人,不能打扮得太随意,就先去了庄定湉家里,洗了个头,换了身衣服。
今天天阴阴的,看起来就要下雨,钱与舟走出小区,闻到空气中潮湿的气味。
他最讨厌的黄梅天就要来了。
钱与舟打了车过去,在路上给庄定湉发了消息。
庄定湉今天一大早就过去帮忙了,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有空给钱与舟发了个瘫倒的小猫表情。
钱与舟看着那个表情忍不住笑,其实庄定湉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都有些冷感。但私底下却很喜欢用一些可爱的小表情,这种反差让钱与舟觉得他特别可爱。
直到酒店,钱与舟也没收到庄定湉的回复,他估计他应该在忙,下车理了理头发,就走了进去。
陈嘉禾的婚礼定在杭州一个高档酒店,大厅的装修富丽堂皇,钱与舟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婚纱照,下面画了箭头,指向宴会厅。
钱与舟的目光在这张婚纱照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照片看起来很完美,新娘很漂亮,笑得也开怀。陈嘉禾五官端正,精修之后看起来更加英俊,只是脸上笑容不盛,有点端着。
有宾客站在钱与舟身后评价:“这一对看着真般配。”
钱与舟就没有再停留,他顺着指示牌往里走。这个酒店特别大,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新的指示牌,上面放着看起来很幸福的婚纱照。
钱与舟不自觉想着,要是他结婚,也会这样摆婚纱照吗?
紧接着庄定湉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钱与舟觉得他一定很上照。
终于走到宴会厅门口,新郎新娘正在门口迎宾,伴娘发糖,伴郎发烟,庄定湉站在队伍末尾,个子最高,身段也最漂亮。
钱与舟笑着略过前三个伴郎,径直走到庄定湉面前,轻轻接过他递来的两根烟,不存在的尾巴摇了摇。
“湉哥。”钱与舟的尾音微微上扬,他直直地看着庄定湉,说,“你还化妆了?”
庄定湉笑了一下:“化妆师顺手弄的,奇怪吗?”
钱与舟立马摇头,真诚地讲:“特别好看!”
庄定湉眼睛弯起来,跟他说:“你先进去坐,陈嘉禾给你安排在他大学同学那一桌了,我忙完了找你。”
钱与舟抬头看座位图,找到了桌号,又回头对庄定湉说:“一共居然有六十几桌,好多啊。”
庄定湉点点头:“女方那边亲戚挺多的,他们有四十多桌。”
钱与舟“哇哦”一声,忍不住说:“这得要多少钱?”
庄定湉耸肩:“反正不花我的。”
再聊下去就有点妨碍宾客通行,钱与舟看着庄定湉,比了个先过去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