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看着你睡。”应云碎柔声说。
迟燎屁股便往旁边挪了挪,拍拍凹陷的床单。
应云碎便爬了上去。被迟燎睡过的地方很温暖。
迟燎手动了动:“牵。”
他手掌被包扎地像个白萝卜,应云碎还是象征性地握住食指戳出去的那半截儿。
大拇指的戒指光芒盖过了无名指,应云碎说:“以后不要再做把你的戒指给我这种蠢事。”
迟燎闭上眼,笑道:“我怕我死了嘛。”
“死个屁。”应云碎又粗俗地骂,“你就是不信我。”
“我错了云碎哥。”迟燎认错得很快,“等我睡醒再道一次。”
迟燎不喜欢上身盖被子,但喜欢盖个云碎哥。他把应云碎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应云碎知道他很累,便也没再打扰他。看着包裹他喉结的那层薄薄皮肤。
良久,他轻轻地、喜悦地笑了声,停不下来。
熟睡的迟燎没被吵醒,只把他抓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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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烧山是很大的罪行,管家李伯很快就在去邻国的轮渡上被抓到。据他所说他并非故意,也未提及有幕后指使。
但蒋玉的手机在迟燎这里,通话记录迟燎利用黑科技就能迅恢复。
那时候蒋玉已经在局子里了,至于滨川北脉烧得这么厉害是否是设了多个着火点,最后还会判决累计什么罪行,应云碎不清楚,只有迟燎不停地跑来跑去。他术后还需要治疗,被迟燎像种棵盆栽一样养在医院里。
应云碎事后复盘,觉得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蒋玉也是把迟燎的存在当做一个乐趣。他是受虐狂,一方面沉浸被殴打的痛感中,一方面又恨着迟燎言语刺激。也像等待完成一个艺术品,期待迟燎走向自杀的宿命,或是双重保障的葬身火海。本来定好了时在迟燎的22岁,但因为迟燎的反击而提前。
应云碎觉得唏嘘的是,如果自己没有穿来,“为他活着”的迟燎绝对会在目睹监控视频后自杀,就算没有,也会选错逃生的路,确实是必死无疑。
他忍不住庆幸,庆幸自己终于脱离了噩梦,迟燎也逃出了命定的结局。
那他是不是就不会穿回去了?
这个答案无解,应云碎只能自己洗脑。
但自从确定了他死过一次后,迟燎变得非常黏人,并没有因火灾大难不死松了口气,反而更怕他会无缘无故消失。
有一次迟燎去了趟法院,回病房,没看到应云碎。
应云碎又去做冠脉检查,预估四点钟会回来,但实际上有些误差。
等他四点三分回来时,对视的脸庞已经无比仓皇迷茫。
迟燎放下正在拨的电话,眼眶都是红的,暴躁地问:“你迟到了。哥哥你能不能不要乱跑?”
还有一次是应云碎半夜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正准备上床,看到迟燎手乱扒拉,什么都没摸到后,人就突然一抖。
喘着粗气惊醒。
应云碎心里也跟着一抖,却还是开着玩笑:“怎么了乖乖?睡着了突然抖一下好像是要长高哦。”
他把手指插入迟燎根,宣告自己的存在:“再长高我踮脚都亲不到你了。”
迟燎嘴唇动了动,却只嗯了一声,抬手把应云碎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