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燎便也跟着点头:“那我们去客厅吧?这里太脏了,一直没打扫过。”
“没事儿。”应云碎甚至不讲究地手一撑,反坐在桌子上,小腿悬空晃着,和其他木雕待在一起,“就在这刻。我需要做什么表情吗。”
“不用。”迟燎就拉开桌边的椅子,在他的破木烂铁里选木料,望了应云碎一眼,那一眼很深,“你就看着我就好。”
桌上的人便低头看着他。
光芒从鼻梁处打上明暗交接,白得亮。
迟燎低头轻笑了一声,舔了下嘴角。
应云碎现,他一要做正事,神态就会很撩。
迟燎右手举着美工刀,一只眼眯着。
虽然是刻了无数次的人,却还是划着比例,第一次看到般用一种遥远的目光静静欣赏。
然后他评价:
“哥哥,你长得真的很像Lucifer。”
“哪个Lucifer?”
“我听说基督教义中,Lucifer是堕天使。”
“这样么。”应云碎偏了偏头,被迟燎认真地命令“别动”后就一直歪着头,“那你搞错了,我可能更像撒旦。”
迟燎又笑了一声:“撒旦最开始也是天使。”
“但撒旦后面是魔鬼。”
“行吧,为什么觉得自己更像魔鬼?”
刀划木头的声音响起,细细碎碎的。
倒更显环境静谧。
迟燎手很稳,视线越过椴木,投到应云碎视线,像一汪黑色湖水,应云碎想起《泰坦尼克号》Jack给Rose写生的氛围。
每一次垂眸到抬眸的目光交缠,都给沉默的木头染上沉默的情感。
小腿突然不晃了,应云碎掉进黑色湖里,慢悠悠说:“因为我没有多善良,有时候也挺想当个坏人。”
“对谁坏?”
应云碎没说话。
迟燎手停了下,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再扫过来,湖水起了明显的波纹:
“云碎哥。”
“嗯。”
“你不要掺和我的事,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
“我不是要为你做什么。”应云碎很直白,翘起二郎腿,用鄙视的手势竖起无名指,“而是我们是一体的,我们结婚了。为你也是为我。”
迟燎一愣。
木雕的脸刚刚刻到眉骨,那么柔和,跷二郎腿竖无名指的人却只像迫不及待要行动的詹姆斯邦德。
迟燎现自己并没有特别了解他的云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