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碎勾了下嘴角。
沉默地抓着那夫给他换的合身睡裤,崭新的褶皱和洗衣粉的味道。
在被领会应家前,原主是被一个渔民捡到养大的,只有个随意的名字,王白脸。
那渔民对他很不好。
命运转折点是快到18岁时,他成了一次特大交通事故的受害者之一。他和渔民养父身在侧翻的水产运输卡车上,养父当场身亡,他也身受重伤。
那场车祸死伤者过两位数,全部就近送往维宏医院。
然后,他就很戏剧性地被现是维宏医院董事长丢失多年的亲孙子。
这个事情自然备受质疑,但应老爷子和温琴做担保,也没人敢说什么。他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为大少爷,好运爆棚又莽撞纨绔地度过了全新五年。
可这些记忆都很少。
原主在海边的经历、渔民、车祸、来到应家后犯下的乱、进入娱乐圈受到的嘲讽……种种都只像ppt在他脑海里滑走,匮乏且虚浮。
大概是作为炮灰,本来的意义就那么书中一句话。只是为了应付他这个穿书者,才被迫填充一些空泛的背景细节。
但应云碎其实很较真。
对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他的疤,真实存在的人。
迟燎为什么会啼笑皆非地自称小碎夫。
因为他是小碎。
但为什么他是小碎?
他无法像小说里的穿书者那么快随遇而安,因为一个同名同样就能走剧情。他在活生生地经历,这是他的人生,艺术品都有个意义,他会去思考这个本源:“话说奶奶,我这名字怎么来的。”
温琴笑了:“你看看外面的天。”
瑰丽的橘红色晚霞,被拉扯成团絮状的艳云。
“你妈生你时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最开始是一大团火烧云,但你出来后,就变成缕缕片片儿的,像被打碎了,红色也铺满了。你爸就说取名云碎。”
“这样么。”应云碎笑笑。
他垂眸,手摸着睡裤布料:“我还以为我是在雪天出生的。”
温琴疑惑:“怎么说。”
应云碎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之前读到诗描写雪的,和我名字挺像。”
上辈子应云碎从小长在福利院。据院长说,在门口看到他那天,下了场特别大的雪。
所以才给他取这个名。
“那倒没有。”温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回到正题,“小碎,我让小燎答应了我一件事。”
“什么?”
“我让他和你迅举办场婚礼。比较盛大的那种。他如果不能以蒋家儿子的身份,也至少得以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份。然后我当着应家人的面把你送进婚姻殿堂。他同意了。”
“婚礼?”应云碎心脏一下子悬起,与温琴对视。
是真的慈爱又有些不舍的,嫁孙子的目光。
又有些意味深长。
“对,婚礼。下周就办。”
温琴隐瞒了些事。她早就想让应云碎有个可靠的伴侣,19岁的傻小子不足以打动他,但强硬成熟的19岁男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