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且诧异万分的笑。
“前途无量。小碎你……”
应云碎接回应家时已经快满18岁,和成年人没啥区别。
但他对过去的经历、关系、甚至名字,通通弃之敝履,斩得一干二净,仿佛想重新活一遍,剥掉所有贫苦的痕迹,化身成正牌少爷,是以对钱权名利也分外渴恋珍惜。
她一直记得这孩子有个“上嫁”梦,最近也在思索合适的人选,比如李故,撺掇着一起去拍卖会。
怎么突然就和一个没有背景只有前途,捡个树叶就能献宝的小孩儿谈恋爱了?
“你喜欢他?”
应云碎没回答。
说谈恋爱只是为了两周后顺理成章搬家做铺垫,但“喜欢”这个词他一时吐不出来。然而他的沉默像又一次默认,尤其是他还一手提着保温盒,一手捏着银杏叶茎。
穿书前的“应云碎”,一定会把这种玩意儿嫌弃地随手一抛。他不知道,但温琴清楚。她联想到这几天他性格气质的颠覆,好像换了个人,觉得这孩子是真有些上头。
“怎么谈上的?”她眼神变得犀利,“因为开了房?”
“嗯。”喷泉哗啦哗啦作响,应云碎硬着脸皮继续铺垫,把迟燎的心思搬出来,“感觉开房了,就得一直负责下去。”
组建家庭的那种负责。他的脑海里冒出个顶着迟燎嘴脸的叽喳小人。
“一直?”温琴被这话逗乐,到底是以前日子过得太苦,没见过世面,“一直是多久?一辈子啊?那你要和他结婚咯?”
本是讥诮,但歪打正着,迟燎嘴脸的小人儿在应云碎脑海里疯狂叫嚣€€€€结都结了!
银杏叶茎被不经意绕在食指上。因着自己的脑补,应云碎都忍不住低头想笑。
“又不可能和他结婚,那你这样玩儿他,其实是对他的不负责。”
“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应云碎抬眸正色:“我觉得……其实是可以和他结婚的。”
温琴愣住:“你都想结婚了啊?”
“有点儿。”
温琴笑了声,“我也想看你结婚。但肯定不是那样的小男生,太嫩了,他靠不住。”
“我和他结婚也不是想靠他。”
“那你能靠谁?靠我?还是靠自己?你这身体不也要人照顾?”出于某些现下只有温琴自己知道的原因,她其实早就希望应云碎能尽快拥有个可靠富足的终生伴侣,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没这方面的心思,直到吻痕的出现。
她欲言又止,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语气变缓:
“我赶着去医院,先不说了。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心里得有数,你和他两个世界的人,真动心了就及时止损,那也是对那个男孩儿好€€€€明天先跟着李故去拍卖会涨涨见识,回来我们再细聊。”
而那时就不需要再聊了。
毕竟当与真正成熟稳重的贵公子打上交道后,好不容易实现阶级跃升的人就不可能再瞧得上一片银杏树叶。
所以温琴没有多说:“我有些事明天就去不了了啊,你代替我去。那颗橄榄陨石我确实喜欢,若是在这个价位之前都可以争取。”她报了个封顶价格,“李故那孩子经常送拍参拍,挺有经验的,你不懂的流程他会帮你。不要忘了穿正装。”
说完她就离开了,应云碎目送着背影。
老太太不同意也没太在意,很明显并不相信他会真和迟燎这种人在一起,是预料之中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