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这两个穿着情侣大衣的人一直在调情,拍海报似的,站起来的帅哥把坐起来的帅哥大腿夹着,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似乎下一步就是落个吻。
应云碎眼睛就往门口转了下:“先进去?”
迟燎看向他的眼尾,晶莹剔透的眼白,像一盏略显狡黠的琉璃。刚刚几欲升腾的气焰渐渐就化成一缕烟。
他喔了声,腿稍微张开。
应云碎的膝盖便如两尾鱼一样溜出来,站直,随着餐厅人员走。
迟燎跟在后面。
“那你啥时候给你家人说清楚。”点餐时迟燎闷着声音问,手指扒拉着屏幕,在每一道推荐菜品后点个加。
应云碎提醒他:“……别点这么多。”
他要说清楚的家人其实也就温琴。但应云碎头一次拥有把自己放心上的亲人,委实不敢惊到老人家。
但怎么可能不惊到?
这可是闪婚,况且结婚对象……
他看向他的对象,圈着纹身的手指又正挨个儿戳过推荐菜品后的减号。头顶有两根短短的头轻飘飘地翘着。
背后那张餐桌的汤锅正冒着缕缕热烟,就像是从他呆毛上飘出来的怨气。
19岁真是个不尴不尬的过渡年纪,有些人的19岁已经稳重不迫,迈入成熟男人;
有些人的19岁却仍和十五六岁大差不差,未经世事思想冲动,掩饰不住喜怒,一个大男孩儿。
……嗯,说的就是迟燎。
如果是认他做弟弟,温琴肯定很乐意;要他当婚姻伴侣,温琴想必会气晕过去。
想到这,应云碎心里轻叹了口气:“迟燎。”
“嗯?”迟燎立马抬起他那双野葡萄般的眼睛。
应云碎:“你领证有给你家人说吗?”
迟燎理所当然地摇头:“没,我又不是和他们结婚。”
“……”好像是这么个歪理,应云碎默了两秒,听迟燎又补一句“而且我比较独立,从来都是自己做决定”,才琢磨出他的阴阳怪气。
他轻笑了声,目光滑到他鼻梁:“你在讥讽我么。”
迟燎摇头,一副“我不是我没有”的模样。
“那我问你,”应云碎手支着下巴,“如果这件事被你爸妈现了,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无所谓。”
“无所谓?”
“我妈死了,我爸不管我的。”
应云碎笑容凝固。
霎时沉默了。
其实并没有很意外。
通常小说反派都会有个悲惨的背景,促成极端性格的养成。昨天在迟燎家里,应云碎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甚至还有过他是孤儿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