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轩听着这话连忙往苏恬儿的身后躲去,怯生生地盯着前面的三人,仿佛那落入水中差点命陨于此的不是她裴清牧,反而是他苏长轩受了委屈。
苏恬儿看着段家兄妹两人质疑不善的眼神,有了一丝慌乱,正想要开口辩解的时候,苏大人在红儿的带领下匆匆朝着几人的所在之处走来。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宴会搞成这个样子了?”苏老也边是往这边赶来,边是如此说道。
“爹爹,”眼见着自己的靠山来了,苏长轩急忙跑过去拽着苏大人的袍子,一脸的委屈,“吓死孩儿了。”
苏伯庸心疼地摸摸苏长轩的头,温柔地宽慰道:“好孩子,没事的啊。”
御史大夫苏伯庸老来得子,对苏长轩向来都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才惯得苏长轩在向来无法无天的性子。而苏恬儿也是明白这一点,自己这个弟弟向来不是个什么老实的,想来今日就算是直接将裴清牧推入水中,就算是真的出了人命,自己爹爹也是不会如何怪罪自己这个宝贝疙瘩的。
苏恬儿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才设计让苏长轩将裴清牧推入水中,以解她心头之恨。
“苏大人安好。”段家兄妹瞧着苏伯庸这架势明显是要护着这小崽子,不情不愿地朝着苏伯庸行礼。
“原来是段大人家的公子和千金,我方才听下人说有人在家中池塘不慎落水,这才忙着赶过来。”转头又瞧着一旁还甚是虚弱的裴清牧道,“这位小姐没事了吧?”虽说出口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但裴清牧看着那双眼睛里却是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没事?清牧差点死在这里,你们这池子本就未有设置栏杆,苏小公子还……”段雨霏急忙争辩道,这父子三人是看着裴清牧没有靠山,就觉得她好欺负是不是?
段云起听着自家妹妹这有些激动的语气,连忙制止住了段雨霏。
“哦,是这样的,老夫出任京官以前一直生养在水乡,来到京中也甚是想念家乡成片的荷塘,才修了这么个池子,家中的仆人也大多是从老家过来的,都习得水性,因此也就未设置栏杆,几位倒是不要见怪。”苏伯庸开口解释,面上却一点愧疚都是没有的。
裴清牧听完苏伯庸这一番话,眼睛微不可见地眯了眯,感情这老头说这么多,就是说她裴清牧差点死在这里是因为未能习得水性,他那宝贝儿子却是半分过错也没有了?
听着苏老爷子这般明显袒护苏长轩的态度,竟是连假意的训斥都不有,又瞧见一旁狼狈的裴清牧,向来最时知礼节的段云起也是气急,冷冷开口道:“苏小公子如此这般横冲直撞,竟是也不怕落入池中溺亡吗?”
苏伯庸听着这话刺耳得很,语气也是不悦道:“晚辈这是何意?”
“谢某就是觉得,虽说苏小公子是无心之举,”段云起在无心之举处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裴小姐却差点命丧于此,难道苏小公子不该给裴姑娘道个歉吗?”
“裴姑娘?哪家的裴姑娘,敢问裴姑娘的父亲是哪位?”道歉了不就承认是他家轩儿做错了吗?苏伯庸也实在懒得再同这几个小辈纠缠,竟是直接这般说道,明摆着是要仗势欺人,前厅的客人还都等着在,他这许久不归不合礼数。
苏伯庸自是知道京城中现如今可是没有姓裴的权贵,这才直接问道,想让裴清牧看清楚实时,段家兄妹这么瞧着虽说是有意要护着这个丫头,不过他们家那个段慎言难道肯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就就同他这个御史大夫交恶吗?自然是不能的。
段雨霏快要被这三个无耻之徒气死了,正要发作,就听得苏伯庸后方传来一阵轻笑。
“哟,这处怎的这般热闹啊。”白衣玉冠,长身玉立,一双灿若秋月的桃花眼满是戏谑,谢陌安嘴角噙着笑,边是朝着几人的方向走来,边是开口道,后方还跟着眼角挂着泪水的红桑。
“小姐,你没事了!你可吓死红桑了……”红桑一瞧见裴清牧,便飞奔着跑了过来,扑在裴清牧的身上,泣不成声。
她方才发现这里面没人能救裴清牧时,就想到去前面搬救兵,可是心里又急又怕,这苏府又大,她又是第一次来,竟是在里面迷了路,没能走出去。
闲逛的谢陌安远远瞧见红桑,想起这似乎是上次在街上跟在裴清牧身后的小丫鬟,瞧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谢陌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小丫鬟,你家小姐呢?”
红桑瞧着谢陌安,想着虽然这位谢公子瞧着并不是很靠谱的样子,可是既然闻老说他能护裴清牧的周全,就定然是能地,忙不迭地催着谢陌安向后院的方向走,边同他讲了方才发生的事。
谢陌安皱着眉头听完红桑的话的时候正巧走到垂花门处,远远瞧见了躺在段云起怀中虚弱得像一只猫儿般的裴清牧,心中竟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稍稍走近些,才听到那段家小子似乎是在同苏伯庸争辩,眼见着那段家小子不太能招架得住了,还未等走到跟前,谢陌安便忙是开口道。
看着红桑趴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裴清牧强忍着难受开口道:“你哭、你哭什么,你家小姐还、还没死呢。”裴清牧刚说完,便觉得呼入的空气又刺痛了几分,便闷哼了两声,一旁的红桑连忙起身,听着裴清牧的话不仅没忍住,还哭得更大声了。
“这不是裴姑娘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谢陌安行至裴清牧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瞧着段云起搂着裴清牧肩膀的手,语气又弯酸了不少。
裴清牧方才说的那句话已然让她十分难受,瞧着谢陌安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虽是有心却无力同他拌嘴,甚至是翻一个白眼她都觉得浪费力气,便不看谢陌安,只移开了眼睛。
一旁的段雨霏更是如同活见了鬼的模样,这白衣相谢陌安虽说一贯是声名在外,却是最不喜欢参加什么宴会诗会,为人也是温润却冷漠,最是不喜欢管闲事,在这之前,她甚至也是极难得地能看见他,怎的如今连续都能撞见他插手裴清牧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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