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妩的手本就柔嫩白皙，那一抹红肿便显得尤为扎眼。
“疼吗？”
他微糙的拇指贴着她的指腹摩擦，一下又一下，动作极轻。
竹清妩怔住，随即仰头对上他瘪嘴，泪花在眼眸中翻滚，“疼”
“你哭了”
话落，瞬间君夜沉的目光变得阴鸷毒辣，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眸色幽深寒光掠过。
众人只觉得周遭的温度下降至冰点，冷的刺骨又渗人。
“陛下，我能不能不喝太后娘娘御赐的汤药啊，那汤药不仅苦，还，还差点，差点毁了我的脸……”
滴答，一滴眼泪落在了君夜沉的指腹上，滚烫的温度一直蔓延至他的心尖，轻易的点燃了他的怒火。
“好，不喝。”
此刻跪在地上的玉荣嬷嬷，惊恐和恨意同时交织在她的心头。
惊恐的是，陛下现下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心胆俱裂，恨的则是，明明毁容的是她，竹清妩那个贱人却倒打一耙。
“陛下，陛下明察，事情并非暖月公主所说的那般，奴，奴婢……”
“明察？那朕便赐你一滴溶骨水。”
眉宇间没有一丝耐心，打断她，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瓷瓶。
福公公见此，躬身双手接过玉瓷瓶朝着玉荣嬷嬷走了过去。
顷刻间，玉荣嬷嬷面如死灰，死死地瞪大双眼，拼命的摇着头，“陛下饶命，陛下……奴婢，奴婢是奉太后……”
压根狠狠的打颤，那惊惧直击玉荣嬷嬷的灵魂。
溶骨水是什么东西，只需要一滴，不，半滴，整个人便化成一滩血水，从脚开始，一直慢慢向上，包括心肝肺等等内脏。
直到脑袋消溶成血水的时候，才算彻底死去，这就意味着，整个过程不仅要遭受蚀骨之痛，更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部位，各个化成一滩血水。
溶骨水是极为残忍的东西，且炼制方法极难，所以世上只有两小瓶，其中一瓶就是在君夜沉的手上，另一瓶在谁的手里，不得而知。
和玉荣嬷嬷同样惊恐的还有跪在地上的其他宫婢。
溶骨水的可怕，她们可是十分清楚的，整个身体匍匐在地，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后背冷汗一片。
将竹清妩的身体转向自己，让她面对着自己，背朝玉荣嬷嬷的方向，随即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竹清妩抬眸，便看到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从口型她判断的出来，君夜沉说的是，“别怕”
几乎在君夜沉捂住竹清妩的耳朵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天子寝殿。
光是听这声音，有几名宫女便吓到昏死了过去。
饶是见过无数血腥残忍场面的福公公，都不敢去看。
从脚开始，只见那皮肉“滋滋……”片刻间被消溶，露出森森白骨，那白骨也几乎在刹那间冒出白烟，彻底化成血水，紧接着便是双腿，身子……
君夜沉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噙着一抹残肆至极的笑。
一盏茶的时间，天子寝殿恢复了安静，猩红的血水在青灰色的地上，显得尤为醒目。
“将血水收起来，其他人拖下去杖毙！”
天子寝殿的侍女原本以为陛下这话是针对，玉荣嬷嬷带来的那些人，可是当侍卫们也将她们拖拽下去的时候，她们彻底慌了。
“陛下，陛下为什么，奴婢，奴婢没有做错任何事。”
被拖出去杖毙也是死，不如豁出去，为自己搏一把，其中一名宫女这样想着，便大声喊道。
“朕说过，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何事，清妩的安危都要放在第一位，既然你们无法做到这一点，留着又有何用！”
一字一句极为淡漠，却字字夺命嗜血。
“可，可那，那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