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陆瑾咬着后槽牙，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勒痕，隔着衣裳都还觉得疼，怎么能轻易的放过陆瑶？这笔账，得好好算，不是吗？
若是陆家没了，那也只是让陆瑶没了娘家，于陆瑾自己而言，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什么可炫耀的。
但是王家……
王家跟陆瑾可没半点关系，更关键的是，若是王曼枝没了王家，那这里面的意思可就有趣多了，她是真的想看看，这对恩爱夫妻，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饶谁的样子！
“王家是王曼枝的命根子，若是没了王家，她王曼枝什么都不是，连给我娘提鞋都不配。”陆瑾单手托腮，转头望着沉吟，“现在明白了吗？”
沉吟隐约能明白，“小姐的意思是，让她没了依靠，这样的话，来日就算陆家不倒，她在陆家也没了地位，本就是续弦，如今又没了帮衬，老爷很快就会厌弃她。”
“已经快要厌弃了，只是……”陆瑾勾唇笑得坏坏的，“我给添一把火，让这火烧得更旺盛一些。”
沉吟掩唇笑着，“小姐说得是，也该好好收拾她们母女了，这些年作威作福的，总是欺负小姐，不拿小姐当人看，这回是要轮到她们受着。”
说话间，牡丹进了门。
“哟，说着话呢？”牡丹拂袖落座，媚眼如丝的瞧着陆瑾，“我的乖乖，还记得上回让我查的事儿吗？”
陆瑾点头，给牡丹倒了杯水，“说吧，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你猜猜看，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牡丹神神秘秘的凑过来，笑盈盈的望着她，“猜中有奖哦！”
陆瑾挑了一下眉头，“这是要奖励我点什么吗？让我想想，牡丹姐姐桌案上那个镯子不错，前阵子我瞧着还挺……”
“打住！”牡丹白了她一眼，“你自个腰缠万贯的，还惦记着我那点歪瓜裂枣，委实不地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这儿的东西，你是半个铜板都别想捞着！”
陆瑾满脸嫌弃，“那你还说奖励？这不是诓我吗？”
“我……”牡丹轻嗤，“罢了，只是同你说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陆瑾伸出指尖，轻轻勾了勾她精致的下颚，“只准你开玩笑，不许我打趣？牡丹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行了行了！”牡丹喝了口水，“我同你说实话吧，那个院子里住着的是一户外室，这么说，你总能听得明白吧？”
陆瑾一顿，沉吟也愣了。
外室？
“你是说，外头养的？”陆瑾眉心紧蹙。
牡丹点点头，“不用那么意外，这东都城里的风月事儿，多了去了，这只是九牛一毛。谁家还没个外室呢？左不过这外室是有点厉害的。”
“怎么个厉害？”沉吟忙问。
陆瑾揉着眉心，“儿子都大了，还不厉害吗？”
“哟，这么聪明。”牡丹报之一笑，“还真是让你说准了，的确是有个儿子，且这儿子年岁不小，所以呢……欸，你怎么想起来要查这事？”
陆瑾指尖一顿，“没什么，就是觉得有趣，那日瞧见有人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什么大秘密呢，谁知道竟是这样的下作之事，委实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牡丹瞧了她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意味深长，“我想着以你的才情，不会拘泥于此。”
陆瑾笑了，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笑意，“才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牡丹姐姐可莫要太抬举我，免得哪天飘了，回头找不到北。”
“除非拿银子砸你，否则，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让你飘？”牡丹起身，“话已经带到，我去干活。”
陆瑾点头，目送牡丹离去的背影。
人一走，梅子便去关上了房门。
沉吟面色发白的坐定，“小姐，那是老爷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