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满嘴血腥味的人，终于卷着一身的刺，推开了彼此，眼神里却都是不服输的意味。
赵明暄裹了裹后槽牙，粗粝的指腹用力抚过陆瑾的唇角，“真是个废物。”
“王爷果然如外头所说的那样，不近女色，以至于连男人的本能都丢了！”陆瑾退后一步，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却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血。
反正，她没占着便宜，他也休想！
“身为女子，连伺候男人都不会，不是废物是什么？”赵明暄拂袖而去，“本王甚不满意！”
陆瑾：“！！”
赵明暄！
王八犊子！
乍见着自家王爷出来，李海心头一惊，旋即恢复了神色，赶紧躬身行礼，“王爷！”
赵明暄一句话都没说，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己的帐子走去。
见状，李海赶紧跟上。
“小姐？”沉吟慌忙进了帐子，“他们走了！”
陆瑾捻着镜子，瞧着自己唇角的伤，龇牙咧嘴的倒吸冷气，“咬得可真够狠的，这厮是属狗的吧？”
“小姐？”沉吟赶紧凑近了，瞧着小姐唇角的裂口，不由的心下一惊，“要不要找军医？”
陆瑾转头，阴测测的盯着她，“要不要告诉军医，我这是被王爷给咬的？”
沉吟垂头，不敢多言。
“还好我没吃亏，咬到了他舌头。”陆瑾自言自语。
沉吟：“……”
“只可惜，没把他舌头咬下来。”陆瑾放下手中镜子，瞧着目瞪口呆的沉吟，“别愣着了，打水，洗漱，睡觉！”
沉吟回过神，“哦哦，奴婢这就去、这就去打水！”
不过，这军中有南鸢的人，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的小心提防着。能惹得南鸢的刺客这般不顾性命，要么是极为重要之人，要么是必死不可之人。
“到底是哪一种呢？”
陆瑾一时半会的，没有头绪。
翌日晨起，拔营离开。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行，陆瑾靠在车窗位置，百无聊赖的瞧着外头，暖风习习拂面，只是这条路，越往前走越不是个事。
从最初的三两个难民，到了入目可见倒伏在路边的饿殍。
“小姐？”沉吟看得心头直颤，“那么多难民……”
陆瑾坐直了身子，目光微冷的盯着外头，不管身在何处，上位者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如此这般，意味着什么呢？
天下将乱，民不聊生。
当年北国蝗灾，陆瑾见过这样的画面，可没想到今儿在自己的敌国，何其有幸，重温旧景，一样的浑身褴褛，一样的饿殍遍地，甚至于还有人无力的跪在路边磕头祈求。
陆瑾合上了窗户，不忍看着外头的场景，心里很是沉甸甸的，一时无话。
“小姐？”沉吟有些害怕，“这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如此严重，若是到了，是不是更加惨烈，那些乱民闹腾，怕也是因为吃不饱的缘故吧？”
陆瑾幽然轻叹，“仓廪足，则知廉耻，路有饿殍，何来廉耻？温饱不勤，民必反之，欲得国泰，必先民安。”
“奴婢……听不太懂。”沉吟有些迷茫。
小姐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