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泽安低唤,“走远了。”
沈千辞回过神来,瞧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她住在镇北王府,似乎挺安逸的。”
“公子?”泽安思虑再三,“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是觉得她既是入了镇北王府,多半是与王爷有、有点……这桩婚事怕是不成了。”
沈千辞倒不这么认为,“你不是说,她去了万花楼吗?”
“是啊!”泽安点头,“不过,公子吩咐过,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敢多问,瞧着那万花楼大门紧闭的样子,多半是经营不善,怕是要关门歇业了。”
万花楼关门其实也不奇怪,城中有不少花楼,而万花楼的姑娘,年岁都上来了,有钱有身份有脸面的,都去了聚芳楼,偶尔只能做些糙汉的生意。
如今城外蝗灾,城内人心惶惶,寻常勾栏的姑娘便宜,糙汉也不敢再来万花楼寻欢作乐,便也都都不来了。
“公子,要不……”泽安萌生退意,“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陆家的姑娘,一个不设男女之防,未婚入住镇北王府,一个不知廉耻,手段狠辣。没一个是好的,都配不上他家公子。
“这话,以后别说了。”沈千辞转身就走。
泽安一怔,“公子?”
疾步,跟上。
长公主府。
“今儿是家宴。”赵菁笑道,“你们不必拘礼,该吃吃,该喝喝,该高兴就高兴,我这儿没外人,特意让你们放松放松。”
赵明暄瞧着满桌子的菜,然后又看着神情古怪的二人,面上无悲无喜,心中极是防备,总觉得女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可,赵菁是最疼爱他,当年还因他落下病根。
凭着这份情义,赵明暄相信,皇姑姑不会害他,只不过和陆瑾搅合在一起,总归没什么好事。
“多谢公主!”陆瑾温柔浅笑。
赵菁不悦,“不是说了吗?没有外人的时候,随老四喊我一声姑姑便罢!”
“是,姑姑!”陆瑾含情脉脉的望着赵明暄。
赵明暄:“??”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想作甚?
“姑姑,她虽住在镇北王府,但与我……”
还不等他说完,赵菁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姑姑知道,镇北王府外头有人盯着,所以特意让你们来公主府,好好说会话,温存温存,姑姑也是过来人,都懂的!”
赵明暄:“……”
“公主!”阿暖进门,“账房过来了,您看……”
赵菁瞧了二人一眼,“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是!”陆瑾起身,温柔行礼,“姑姑慢走。”
房门合上。
暖阁内,两人面面相觑。
下一刻,赵明暄陡然钳住了陆瑾的脖颈,已然将她提起,“你想死?”
“要在这里杀了我……”陆瑾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背。
赵明暄杀气腾腾,“陆瑾!”
“账本,不要了吗?”陆瑾唇色发绀,已然喘不上气来。
只要他用力,现在就可以捏断她的脖子。
“我、我找到了……”
话音刚落,赵明暄狠狠的将人丢在地上,“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本王现在就能要你命,省爹你成日作妖。”
“饶是作妖,也得在王爷的掌心里作。”陆瑾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入了镇北王府,可不就是王爷的人吗?”
赵明暄面黑如墨,冷眼睨着脚下的人,她这是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着?瞧着她那副模样,压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起来!”
“王爷……”她伸手。
赵明暄觉得,应该一巴掌拍碎她的天灵盖,免得来日养虎为患。
她白嫩如葱根似的的手,就这么耷在半空,大有“你不牵我,我就不起来”的意思,一双乌墨般的眼睛,款款含情,泪光盈动,仿佛受尽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