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犹豫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您是说，夫人的母家……”
“傻丫头，才开窍呢？”陆瑾笑道，“一如陆正山和王曼枝，虽然折磨着我，却不敢让我死，是一样的道理。”
沉吟默然。
“外公是边关大将军，当年受辱，誓不回朝，但你得知道，为什么他立下重誓，皇帝却没有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这些事，还是从陆瑾自个的脑子里，蹦跶出来的。
当然，原来那位陆姑娘可没有这样的大智慧，小姑娘家家的被圈在院子里，早就没了棱角和脑子。
可她不一样，北国统帅。
若无心机谋略，如何能镇住三军，如何能战无不胜。
那个位置，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可以胜任的。
“为什么？”沉吟问。
陆瑾意味深长的笑着，“因为外公手里的三十万大军啊！”
沉吟了悟。
“在皇帝的眼里，外公之所以能本分的驻守边关，是因为他唯一的至亲，也就是我，在东都作为人质，捏在了皇家的手里。如果我死了，你觉得外公会不会率兵赶回，为我……奔丧？”
陆瑾此言一出，沉吟面色已然变了。
“会！”沉吟很肯定的回答，“大将军只有您一个外孙女。”
陆瑾摸摸她的脑袋，“所以啊，做人眼光放远点，有时候别那么拘谨，赵明暄虽然想杀了我，但更怕我死在他手里，成为朝廷的把柄，若被边关知道，三十万大军若反，他就是千古罪人。”
“小姐，那我们是不是……”沉吟有些激动，“安全的！”
陆瑾想了想，“那得在外公活着的时候。”
沉吟：“……”
“我上次定下的，那套原本赴百花宴的衣裳，你给收在哪儿了？”陆瑾问。
沉吟忙起身去拿，“奴婢想着您一时半会用不着，怕蛇虫鼠蚁咬坏了，就给收起来了，搁在箱子里面存着，小姐，您明日真的要去见长公主？”
“自然是要去的。”陆瑾瞧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不然太便宜他了，这一脚可不是白踹的。”
这会，还疼得五脏六腑都拧着呢！
“可惜了，原是要入宫穿的。”沉吟将衣裳取出，小心翼翼的搁在桌案上，“小姐在陆家这么多年，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瞧这缎子滑溜得，真是好看极了！”
陆瑾的笑，在唇边滞了滞，“苦尽甘来，苦日子过到头了，好日子就会来，以后咱们啊，天天都有好衣裳穿，好东西吃，再也不吃苦了！”
沉吟回头，冲着陆瑾笑，“小姐说的，奴婢都信！”
“宫里一出好戏，明儿你可以去看看热闹。”陆瑾说。
沉吟赶紧回来，给陆瑾擦干双脚，“奴婢忘了问，您这二次入宫，做的什么呀？”
“我呀，给他们添了一把火。”陆瑾压低了声音，“趁着他们都累了，睡着了，把某些很重要的东西给抹去了……”
沉吟不解，“您说的什么呀？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我是第一个进去的，自然也是第一个收拾战场的。”陆瑾裹了裹后槽牙，笑得邪邪的，“你明日便会知道，我都干了什么！”
沉吟：“？？”
翌日。
沉吟上街买了小姐最爱吃的馄饨，赶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事，总算是明白了小姐昨夜的意思，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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