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赵婶子没少偷摸给她吃食,心疼她一个半大姑娘干在前头吃在后头,有时也会劝沈家人一碗水端平,别太偏心。可惜好人没好报,她死后没几年赵婶子就得肺痨走了。
这辈子她有能力报恩,一定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赵婶子病死。
“婶子,你嗓子不舒坦就让我叔到山上采点金银花给你泡水喝,或者我过两天给你送家里去。”
赵婶子笑着点头,没放在心上,知道沈晓棠想报答她,可一个半大丫头片子哪懂什么药材。
沈晓棠刚借着接鸡蛋给她摸脉,对她的病情有个大概了解,一路走一路琢磨该怎样不着痕迹地把药给赵婶子吃下去。
日头偏西,不知不觉到了村子,离家老远就听见吵闹哭叫声。
“你是姐姐,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弟弟!瞧把你弟脸抓的!”
“他偷我钱!你们爱惯着他,我可不惯着!”
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沈大春中午连带晚上两顿没吃,抱头蹲在村委会交代罪行,接受思想教育,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
一连甩了沈晓娟四个嘴巴,把她两边脸颊抽得通红。
“你个赔钱货!敢跟老子叫板!再敢打你弟,我就打死你!”
刘翠兰见自家男人动真格的,生怕他把闺女打坏了,赶忙上去拦着。
“大丫,你
少说两句,什么你的我的,弟弟花你点钱怎么了,一家人可不兴斤斤计较。”
沈晓娟捂着脸坐在地上,抽抽噎噎,不敢大声哭。
沈铁柱双手叉腰,斗胜的公鸡一样,得意洋洋朝她做了鬼脸,一咧嘴,脸上抓出的血道道就钻心疼,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一家四口人乱成锅粥!
沈大春被他们吵得头疼,拎着瓶散装酒摔门出去。
刘翠兰见他走了,把闺女从地上扶起来,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分给姐弟俩,这才算完。
沈晓棠掐算着他们发泄完了,才推开院门,先把背篓里的柴火卸了,接着默不作声地开始烧饭。
她刚在医疗空间美餐一顿,现在给沈家人做口猪食,闻着就倒胃口。
可惜,沈晓棠想安生干活,刘翠兰偏要找茬,揣手站在她身后,对着她的后背狠狠一脚。
“都怪你个晦气玩意儿!要不是你,我跟你爸也不会被抓去教育!”
“我们不在家你就出去浪!你姐跟你弟打得都破相了,你也不知道劝着点!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有用!”
沈晓棠被她踹了一个趔趄,好悬扑进灶膛,后背酸痛,转头凉凉看了她一眼。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再无往日瑟缩怯弱,眸光中反而夹杂着一丝凉薄凌厉。
刘翠兰嘴里的脏话顿时梗住,沈晓棠的脸仿佛与当年住在临床的大官太太合为一体。
她最讨厌沈晓棠这张比自家女儿好看的脸,就喜欢把她使唤地团团转,
看她满脸惊慌失措,无奈求饶的样子。
每次她都在心里暗暗得意,干部家的闺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给她当牛做马。
可这丫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