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玖和梁景湛对看一眼。
人揍也揍了,难道还真牢房里去?
罪名是什么?
冲撞公主,藐视皇家。
可之前,人家也不知道呀。
当街戏弄良家妇女?
这罪名太轻,挺多罚几个银子了事,还显着杜筱玖六亲不认。
算了,铁矿才是正事!
梁景湛也觉着,在街上闹不是个事。
他点点头,问四长老:“你是?”
“我是慕容家长老会老四,您叫我老四就行。”四长老也为难。
按辈分,对方该喊自己一声叔叔。
但是瞧对方架势,明显不是来西洲攀亲的,还是按上下尊卑排吧。
果然梁景湛点点头:“那行,老四,我带公主先回客栈;你们将人带回去吧。”
杜筱玖帮慕容瑞,是想讹银子。
现在看来,不用讹了,对方肯定会主动送。
“姐,姐姐!”慕容瑞却突然拉住杜筱玖袖子。
梁景湛一身冷气,怒视:“你干什么,揍出感情了吗?”
慕容瑞往后一缩,可手上却没有松:“姐,都是自家人,您住什么客栈?咱家八十多间屋子,随你选;
不行把我屋让给你,我屋是最好的,又亮堂又宽敞,床都是汉白玉的!”
杜筱玖皱眉:“你不是说你家穷,八十多间屋子里空荡荡?”
这突然又冒出个汉白玉的床。
早春的天,也不嫌弃凉!
慕容瑞脸一红:“那不是骗你的吗,姐,你不会将我打入打牢吧?”
杜筱玖笑了。
这一句,才是他心里话吧?
“别姐姐的,我弟弟是齐喧!”杜筱玖说:“全天下都知道,我自小走丢,根本不是王府长大,与慕容家也无甚恩情,谁是你的姐姐!”
慕容家三个在场的男人,全都色变。
“恭送公主和驸马。”四长老忙开口:“回头,我带着慕容家长老,登门拜访。”
杜筱玖丢下个白眼,扶着梁景湛蹬上马车。
慕容瑞望着他们背影消失在街头,转头问慕容雪:“哥,真会把我下牢狱吗?”
“少说两句!”四长老怒喝:“刚才说什么汉白玉床?万岁爷睡不上的汉白玉床,你睡得!”
根据经验,每次慕容家供出个皇帝,都要低调行事一阵子。
过河拆桥这种事,又不是没生过。
上头突然派一个根慕容家没恩情的公主和驸马来,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若说过河拆桥,可是慕容太后对慕容钊恩宠依旧,甚至还把侄女嫁给了宗室。
四长老百思不得其解,看见慕容钊两个儿子,更生气。
他一甩手:“一个眼高于顶,一个纨绔不堪,不成器的东西!”
不是这两个,慕容家也不会得罪杜筱玖。
慕容雪面无表情。
慕容瑞却冲着四长老背影“呸”一口:“你才是什么东西!人心不古,换以前,谁敢对家主的孩子大呼小叫!”
也是这两年,慕容家被定北王拖累,入不敷出,家族里怨气不断。
可是现在,他表哥是皇帝,亲姑母是太后。
这些老东西,能得意几天?
呸!
“哥,走,咱也回家,别让那些老东西背后算计咱俩!”他拉着慕容雪,跟着四长老屁股就走。
慕容雪,一直阴沉着脸。
他自认天生骄子,生在富可敌国的慕容家。
小时候,去定北王府给姑母请安,齐喧那小子什么也不会,常被他和慕容清芷嘲笑。
可是现在,对方成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