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定他的罪容易,可光定罪不处罚有什么用呢?他背后可还有个柳家。
郭家是清流,是正人君子。他们又不掌实权,能干的事太少了。
若无严家柳家在上,周胜犯的事够砍好几个头的。可他偏偏就有人罩着,凭他郭翊,这事不好办。
“大人,反正我们也只是想出口气,没指望他真能整死他的,你也不用太执着了,只要官府能把老百姓安抚好,让他们日后别再遭这样的灾,目前我也就满足了。您也不容易,安全要紧。”
陆珈恨严家恨得入骨,周胜这样的渣滓也很该死,可前世的郭家太惨了。
从郭翊二话不说要拿下周胜时她就确定以及肯定,郭家这个大孙子是好官,没长歪。
正因为没歪,严家那么强大,在有足够的把握进击之前,才更要保全力量啊。
而且前世倒严党都努力成那样了,六年后还是让严述给掰了回去,眼下有些牺牲真的不是很必要。
郭翊惊讶地看着这小姑娘。
他满心以为她会咬牙切齿跪求自己一定要将周胜绳之以法,毕竟周胜干的这些直接导致了他们的损失,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替自己着想?
“你好像对官场之事很熟悉似的。”
“我们行商的见的人多,道听途说嘛。”陆珈耸肩,“我还听说郭大人您家里有个小奶娃呢!
“对了,出来这么久了,您不想娃娃吗?”
郭翊:……
……
陆珈走出衙门时天色还暗着,并且看起来还会有雨。
刘喜玉等人急忙招呼她上驴车,大伙还沉浸在打赢官司的喜悦里。一路上欢声笑语的,财主们与老百姓们因为合力打败了贪官污吏而达成了前所未有的融洽,也是少见。
陆珈探头找了找何渠他们俩,不见人影。不过却不必担心他俩,一双能够在官宅之内如入无人之境的护院,有什么可操心的?
告状的这一行人行走到半途时,何渠与唐钰也已经到达沙湾。
经过一夜外加一上晌的努力,江水已经稳定地流向下游,全县的商户与百姓都在清理码头。谢家几间铺子虽说损失不大,到底不敢大意,洪水泡了地基,隔几天再坍塌的事例也不是没有。
秋娘忙乎了一早上,总算差不多了,见沈轻舟回来,又说官司打赢了,便连忙打谢谊和李常去帮帮街坊邻居和周边的铺子,自己赶回来给他弄吃的。
何渠二人到谢家时,沈轻舟正坐在屋檐下吃喷香的煨红薯。
小黄狗伴在他脚下,时不时摇摇尾巴。
“公子,事办妥了!周胜已入狱!”
二人神气地拱手行起礼来。
沈轻舟掰了一小块红薯给小黄:“她呢?”
“郭大人留谢姑娘在公堂后头说话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红薯停在了小狗嘴边。
“公堂后头?”沈轻舟抬头,“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