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玉气喘吁吁,脸上身上已全都是水,不知道这一路本来有多么焦急!
陆珈迅回头一看仓房,隔层不过一个人高而已,便是把粮食全都摞上去,也有很大被淹没的风险!
光这一个仓房,就有近两万两银子的粮食,更别说还有别处的仓房和铺子!
这要是被洪水泡了,她好不容易搞来的家产,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咱们得赶紧号召全部人一起筑堤,这大雨夜里,恐怕许多人早就已经歇下了!得赶紧告诉他们!”
“我也是这么说!”刘喜玉道,“我让人找来了几面铜锣,赶紧让伙计们把上下游的人全都喊起来吧!”
说话间,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伙计立刻把带来的铜锣举高了。
正好这个时候何渠已经雇来了一帮人,陆珈二话不说接了两面铜锣交给他们:“你们俩腿脚快,赶紧分开行动,把大伙都召集起来!让所有人赶紧筑堤防洪!先从码头上最大的那几家商号喊起!他们人多有号召力!”
陆珈只一句洪水已经距这里只有二三十里,何渠唐钰就立刻明白了,顿时冒雨分左右行动起来。
陆珈再数了数面前雇来的这批人,已经有十几个,便分出其中十个先去仓房搬运粮食,对剩下几个人道:“你们赶紧把所有能够找到的人全部找过来,我出工钱!每人一百文!让他们全部都过来帮忙筑堤!来的人越多越好!”
大伙都是靠卖苦力为生,当然也知道防洪的紧迫性,但有钱的事儿办起来就更加有劲了!
刘喜玉得到提示,立刻也吩咐随身跟过来的家丁伙计,如是这般照做。
众人顿时散去,陆珈又冒雨站到了堤岸高处,凝视着江水。
昏暗天色之下,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江水的变化,但光是眼前的水位,也很不乐观了。
“秋收在即,洪水
倘若冲下来,沿岸的百姓都要遭殃!官府知道了吗?”
“方才已经让人去击登闻鼓了!”
刘喜玉也跟着走了上来。
两个女子立在江边的雨幕之下,柔弱到仿佛一击就倒,但她们又坚定地挺立着,如同不远处高耸在江水之中的岩石。
……
自从沈轻舟离去之后,郭翊担负着他的嘱托,连日都在周胜上那边周旋,却还不能撂下手头的差事,于是每夜不到亥时便不能入睡。
登闻鼓响起来时,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震,下意识的到了前堂。
跨门槛时与同住在衙门后院里的县令方维遇了个正着,二人神色剧的凝重,同步走向了门口。
“大人,洪水来了!已经淹到了洛口!……”
击鼓的人一路冲进来,扑通跪下就说起了来由。
方维神色大变:“沙湾这个季节是不会有洪水的,沿江两岸都没有防备,码头要遭大殃了!”
说完他抓起门下挂着的蓑衣斗笠,不由分说冲进了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