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外面,捂着嘴凑过来:“我只告诉你啊,你得替我保密,否则伊局知道了非得弄死我。昨晚遇到挺厉害一黑客,把我们的系统里一些重要资料销毁了,上面很生气,明令我们严查,务必抓到凶手。”
我心里有了底,也就没再问,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看了看外面,伊局长和骆安歌还在说话,看起来并没有很快结束的意思,我一横心,问周队长:“既然你说你是我哥哥,那你可不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他啊了一声,问我怎么不用自己的,我并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笑了笑,很爽快就把手机掏出来递给我,我心里难掩激动,接过来的时候激动得差点撞翻了茶杯。天知道这几天骆安歌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可以容许我做任何事情,就是不许我碰手机。
我说了句失陪,快速朝着洗手间走去,反锁上门的瞬间我赶忙打开水龙头,然后给芒康打电话。
我从来没那么紧张过,只要能听见他的声音,此刻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
就算以后我们再不能在一起了,就算他嫌弃我,我也觉得无所谓,只要知道他好好的。
可是高兴才从心底涌上来,很快就消散了,因为芒康的电话竟然关机。
我打了好几遍,就跟疯了似的,一遍又一遍打,可是都是关机。
我不敢多想,又给汤川秀打,好在这一下倒是打通了。
他好像知道是我,我刚喂了一声,他就问我:“是阿忧吗,是阿忧吗,我是哥哥,你别吓哥哥。”
我委屈得哭起来:“哥哥,哥哥,你们那边还好吗?”
他却没有回答我,反而问我:“你是不是在骆安歌身边,他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气难掩疲惫,我就着急起来,这几天骆安歌并没有阻止我看新闻,并没有坞城那边任何人任何事的新闻,但正是因为没有,我才惊心。
咱们的时局就是这样的,能公开的事情,证明都没坏到哪里去。
不能公开的,上不了台面的,才是最没法挽回的。
我说我一切都挺好的,汤川秀这才松口气:“那就好,你乖乖在康城待着,我们这边一切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嗯?”
这样就不对了,骆安歌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汤川秀和芒康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为什么会让我好好在骆安歌身边待着?为什么绝口不提来接我的事情?为什么芒康会关机?
“哥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康哥哥出事了,为什么他的电话会关机?你们为什么不来接我,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问得心惊胆战,明明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免不了胡乱猜测。尤其是汤川秀不说话的时候,一种痛从胸口蔓延开来,撕扯着全身的神经,我蜷缩在角落里,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那边叹息了一声:“阿忧,有些事是哥哥错了,是哥哥太一意孤行。坞城这边的事你就别管了,骆安歌答应过我,不会为难你,更会保你平安。你是汤家最后一点希望,汤家再经不起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了。”
这已经算是给了我解释,解释了为何这几天明明知道我在骆安歌这里却不来接我。
我忍不住哭起来,八年来我们三个同甘共苦风雨同舟一起走过来,我病危的时候我难过的时候我高兴的时候,都是他们陪着我。
没想到到了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却要把我推开,美其名曰为我好。
“汤川秀,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凭什么以为我不能跟你们吃苦,不就是死么,死有什么好怕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把我推开,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阿忧,你听哥哥说……”
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是骆安歌的声音:“阿忧,阿忧,你在里面吗?”
我快速挂了电话,然后抄起冷水下把脸,摁了冲水键,这才拉开门。
下一秒就被人抱住,骆安歌身上的味道强烈的冲刷着我的鼻息,他的声音夹杂着焦急:“出什么事了,怎么把自己关在里面?”
我微微有些愣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抱住他的腰。
骆安歌任由我抱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我在哭,他松开我,抬起我的头,就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周帆?”
我摇头,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原来背着我他跟汤川秀之间是有协议的,他保我平安,代价就是我必须待在他身边。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因为他一直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最主要的是,我完全不知道,在捅向我最爱的两个男人的那些刀子里,有没有骆安歌刺出去的,他又刺出去了几刀?
我发现现在的我必须胆小,什么都不敢想,而且学会了自我安慰,像一个傻瓜似的,总觉得一切都会按着我预期的方向去发展。
骆安歌叹口气,帮我擦了擦眼泪,可是我哭得根本止不住。
他无奈极了,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干我的泪,最后他的唇辗转到了我唇上。不过却不是以前那种撕心裂肺的撕扯,而是很温柔的吮吸,好像怕弄疼我似的。
我有点懵,环着他的脖子,像是缺氧的那条鱼,他就是我的氧气。
这个吻有点缠绵,我不再抗拒他的激情,甚至学着回应他,当他要撬开我的嘴的时候,我像蚂蝗一样死死吸附着他。
骆安歌自然是欣喜的,一把抱起我,迈进卫生间把我放在洗漱台上,捧起我的头吻我,呢喃着我的名字:“阿忧,阿忧,我爱你,我只爱你。”
我承受着他的热情,等到他松开我,我才喘着问:“骆安歌,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看着我,看了几秒钟,最后点点头。
我深深吸口气,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可不可以为了我,就当时为了我,帮一帮芒康?”
他的目光瞬间就变了,我赶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这八年来我怎么过来的,要是他出了事,我会内疚一辈子。我会死的,你愿意看着我死吗?你要是愿意,那我就去死。”
说着我就挣脱开他要往外走,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要是真枪实战,骆安歌这伙人绝对不是汤川秀和芒康的对手,绝对不是。
但是来阴的,我们就输了。
我只能再赌一次,每次在骆安歌身上下注我都输,但是这一次我真是没办法了。
骆安歌一把拽住我,把我抵在墙上,我被他禁锢着动不了,而他的呼吸就像小刷子一样刺激着我的耳膜:“阿忧,你是不是拿准了我爱你,就会纵容你,容许你提任何无理要求?”